如果真要深究贺云初不想当皇后的理由,大致是以下原因。
没有当之前,是害怕将来有一日卫司韫要纳妃,要娶小老婆。她怕自己不能接受会半夜给人家下药。
当了之后倒是没有时间想这个了。
因为自从她入主东宫之后,卫司韫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老嬷嬷过来。
自古以来皇后都是需要嬷嬷调教的。
要作为一个国母,与往日没有身份的时候差别可大了。
这位桂嬷嬷就被授予了重任,来到了贺云初的身边。
开始的时候双方还是客客气气的,因为知道面前这位中宫之主是圣上亲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娶回宫中的,如果不是要面对外邦或者重要的国事,圣上都随她去。
更何况皇后娘娘母凭子贵,是大皇子的生母,地位自然就更加尊崇了。
桂嬷嬷起先是这么想的,皇后娘娘么,再如何不懂规矩,她也是太傅府出来的姑娘,礼仪体态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起初,两人相处时一派和乐,你融我融。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桂嬷嬷觉得不对劲。
尤其有一次,她伺候皇后娘娘起床。
那日因为是朝休,不用早朝,所以圣上也睡的晚了些。
直到日头老高了,寝宫里才传来动静。
宫女们进去伺候,可皇后那阵子忙了些太医院的事,太累,不愿意。
从前也碰上过这种时候,只要将早膳传进来,娘娘再不愿意也会起来。
可是那日桂嬷嬷怵在门边,就听圣上在温声哄:“起来,不是要陪珞儿去看太傅么?”
圣上跟娘娘说话向来跟朝堂上不一样,平日里都是冷的凶的,对上娘娘的时候说话都是软的。
刚进宫的小宫女还会听得面红耳赤。
但是譬如桂嬷嬷,那是习以为常的。
不料今日的贺云初不照着寻常套路走,让人哄两声就起来。
她似乎不舒服,嘟嘟囔囔的声音很闷:“肚子疼。”
卫司韫一听,摸了摸她发白的脸,招手就要叫太医。
贺云初动作更快,将他的手拦住,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卫司韫瞬间就明白了。
贺云初大概是生乐瑥的时候难产伤了根基,之后每次来葵水的时候都不大舒服。
卫司韫的手掌宽大温热,就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着。
桂嬷嬷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景象,险些没有将她吓死!
要说受宠的妃子也不是没有,古往今来,皇帝专宠也是有的。
只不过身为帝皇,永远不可能专宠一个人,再风光的嫔妃,过段时间也就渐渐失宠了。
皇帝么,又不会缺女人。
但是宫里是有禁忌的,宠归宠,妃嫔要有度。
葵水一类的东西,在宫里都预示着不好的兆头,这是不能触碰的。
让一个皇帝给捂肚子,那就更加荒唐了!
不论怎么宠,女人都不能失了分寸,这是宫里边人人心知肚明的规矩。
所以桂嬷嬷当下脸色就变了,但是卫司韫在,她也不好说的太明朗,只说:“娘娘若是不舒服,待会让太医过来开个药,还是先起身吧。”
她指使了几个宫女上去伺候。
但是贺云初今天就是不舒服,动一下都不舒服,只有靠着卫司韫的时候好一些,因此靠近的宫女都叫她的眼神给吓退了。
“无事,朕伺候皇后,你们去外头等着。”
桂嬷嬷面色两难,将宫女们都赶了出去,自己却还是站在一边。
贺云初压根儿不想动,甚至儿子选太傅的日子都想推迟。
天大地大,姨妈最大。
但是卫司韫知道让她躺着也没用,躺着也疼,所以就强势地将人拉起来。
贺云初起来也不好好坐,挂在卫司韫身上,一张脸难受地都要哭出来,听到要找太医开药,就更加难受了,谁要喝药!
卫司韫清楚她的脾气秉性,不假人手,堂堂皇帝亲自拧干了帕子给她擦脸。
擦完脸净手,仔仔细细,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这看的桂嬷嬷越发焦急,几次要上前替他,都被卫司韫摆摆手拂了。
“可不能这样!”桂嬷嬷语重心长:“圣上怎怎怎怎么能——怎么能伺候娘娘呢?!”
“为何不能?”卫司韫给贺云初擦干了手,又将宫女放在一旁的外杉给贺云初拿过来,抬起手臂给她穿进去。
桂嬷嬷也不怕当着贺云初的面得罪她,今日圣上做的种种,那真是将她刺激大发了。
“娘娘,您不能如此,圣上是国主,他手可是用来权掌天下生死的,怎么能、能给你捂肚子又给你净手洗脸呢!”
贺云初有气无力,听到这差点翻个白眼:“他虽是国主,还是我夫君呢。”
她可从来不腻歪的喊卫司韫,夫君两个字说出口,格外多情。
卫司韫的手顿了顿,偏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桂嬷嬷简直要捂眼睛:“不成体统,你身为娘娘怎么能如此不成体统,要是让外头的人瞧见了,咱们圣上可怎么见人?!”
卫司韫眉头皱了皱,没说话,反倒是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