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小源懵懂稚嫩的脸,终还是控制住了心中的怒火,又将她丢回椅子上。
“什么?我不认识你,你的腿关我什么事?”孙氏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气焰消下去不少。
“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南宫瑞回过头来啐了她一口,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回头对薛崇瑾说:“瑾儿,带小源过去用膳,哼,看来我来跟这泼妇好好谈谈。”
小源并不愿意离开,一双葡萄似的眼睛看着他们,并不起身。
薛崇瑾俊眉拧紧,又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你不要将他当普通小孩子对待。”
“你……”薛崇瑾不听他的他也没法,只能独自气闷,又冲着屏风前那些正忙着上菜的宫女呵斥道:“全都滚出去。”
那些个宫女端着碗,也不知该放下还是端走。
还是秋月示意她们直接出去,才一个个的又端着托盘离开。
“秋月,把皇上带走。”
正要出门的秋月又转了回来,向众人行了一礼,便想哄得小源离开。
小源摇头说:“我不走。”
“反了你了,这么小就学会忤逆长辈了?”
薛崇瑾拦在跟前,一脸不悦。
孩子是他养大的,他都没凶过,他什么态度啊?
“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他是皇上。”
南宫瑞没好气道:“我还是他爹呢。”
“你的三纲五常都学到哪儿去了?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君在前,父子在后。”
南宫瑞被怼得张不开嘴,偏偏人家大道理一套套,没有一次说过他。
他无奈的摆手道:“秋月,你下去。”
秋月看着龙椅上坐着的小孩子,眼神中饱含了诸多情绪,终是什么都没说,便退了下去。
“好,既然你跟我说三纲五常,那我问问你可懂什么叫兄友弟恭?你何时给过我这做兄长的颜面?”
“那你又懂得什么叫父慈子孝吗?”
南宫瑞:“……”
“他不是普通的孩子,只要他的要求不过分,你都应该尊重他。你将他当孩子,朝臣就会将他当孩子。你不给他尊重,还指望别人给他尊重吗?他的君威如何立得起来?别忘了,让小源上位,可不是他硬抢的,是你无耻的装瘸子推到他身上的。”
薛崇瑾实在看不惯他亲手将皇位交到小源手里,却又无耻的把持着权力。宫里的人都听他的,都将小源当小孩子糊弄。
这话说到了实处,不过南宫瑞不以为然。
因为在他眼中,小源本来就是小孩子。他一日不亲政,他一日就是孩子。
薛崇瑾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幸好自己当初没直接选择回宁安郡老家。罢了,自个儿终归是每日都进宫的。
“你有什么不满就说,趁着现在。等说清楚了,以后不要在小源面前阴阳怪气,谁的错都不能是他的错。”
南宫瑞这才将目光投向薛丛安与孙氏二人。
被他那眼睛盯着,孙氏越发觉得不安,急忙往薛丛安身后躲了躲。
同时心里又犯嘀咕,自己女儿都死了,怎么也不算对不起他才是,他生哪门子气?
莫非是怪罪自己对小源不好?他要敢拿这事儿来问责自己,那她可要同他说道说道,孩子生下来做爹的不养,还指望她一个老婆子来养,又是什么道理?
“当初的情况我也是迫不得已,孩子们的爹去了战场,没个音讯,我一个妇人家要养那么多孩子,女儿原本都定了亲的,却又发生这等丑事,你让我如何?你这眼神瞪着我一个老婆子,莫非觉得是我这老婆子的错?我把女儿送你床上了?”
“哦,还是定了亲的女人?”南宫瑞轻佻的一笑,目光移向薛崇瑾看了一眼,后又移回到孙氏身上说:“既然都定了亲,为何还不知安分?我倒要问问,你们家是什么教养?”
“什么什么教养?我家柳儿是个多规矩的姑娘,全村人都知道,你莫不是还想说,她欺负了你一个大男人不成?”
“我这……”南宫瑞磨着牙,冷笑着说:“莫非你觉得我能看上一个村姑?”
轮椅上的男人天人之姿,画的人也及不上他呀,孙氏又不是瞎子,心里已经犯嘀咕。
柳儿那丫头一向规矩,若是这男人的一张脸蛊惑了她,做出丢人的事,大概也有可能。
“说了这么多,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
南宫瑞瞥了一眼薛崇瑾。
另一边的薛丛安便道:“崇瑾的身份你也知道了,人家当初去桃花村,自然就是找崇瑾的,大概也是那时候认识的柳儿吧。”
什么这个人受伤后柳儿照顾了他,他都知道,但两人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子,一个死了,另一个还那么大仇恨,也不难猜出其缘由。
薛丛安脑子就要清醒得多,理清事情原委,作为一个父亲,也想为女儿问一句话。
“我只问你,你当初有没有喜欢过柳儿?”
南宫瑞冷哼一声,生气的说:“你也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村姑?”
“你用不着一口一个村姑的侮辱人,她死都死了,怎么说还不是任由你一张嘴说。”说得孙氏也怒了。
“今日当着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