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满脸沧桑,难得红了眼睛。
小源跟出来,宫女太监的便跟了一路,属于皇上的仪仗也浩浩荡荡的一起去了宫门。
薛丛安轻叹了口气,觉得这份体面他担待不起。
他这厢刚出宫门口,就看到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在伸长探脑。
薛丛安暗叫不好,刚要掉头往回跑,就听见了孙氏的声音。
“老头儿,老头子,哎,别跑啊。”孙氏扶着腰已经追来了。
“唉!”薛丛安认命的叹了口气,心想是祸躲不过,罢了罢了,正好弄清楚了,让她死心,免得往后的日子还要被她念叨。
“桂花,你不是腰疼吗?你来做什么。”
孙氏扶着腰上前,就不停的埋怨。
“你还好意思问我?不是说好了一起进宫看外孙的,你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叫我?”
那穿着一身华服的孩子,起初孙氏还没认出来。
直到走近了,才认出他来。
“小源,哎哟,你都长这么大了呀?哎哟,乖乖,快快来让外婆好好瞧瞧。”
然后,昨日打了孙氏的人懵逼了。
这疯婆子还真是皇上的外婆?
完了,我不会要被打死吧?
那人已经脸色煞白,双腿发软。
孙氏瞧见了,冷哼一声开始告状。
“我们昨日就到的,昨日我过来看你,被他们拦住不让进,还打了我。小源,别让他们干了,把他们的工钱也一并扣了,当赔偿我的医药费。”
几个侍卫互看一眼,这……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她的身份是真的,话说砍了他们都够了。
不过这妇人恶狠狠的样子,却只说要扣他们工钱,她是真不懂呢,还是其实是个善良的老妇人呢?
小源冷眼移向别处,并不理会她,只不满的对薛崇瑾说:“舅舅,我不喜欢她。”
向来懂得揣摩圣心的万公公见状,立刻拦在一脸尴尬的孙氏面前。
薛丛安急忙说:“让你别来你非来,现在人也见到了,抓紧走吧。”
“走,我干嘛要走啊?小源,小源,哎哎,老头子,你别拉我……”
这时,秋月推着南宫瑞出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面色一沉,眸中露出凶光。
正愁他一口闷气没地方出呢,这泼妇还敢来?
好,哼哼,好得很。
“拦住他们。”
他大喊一声,那些侍卫们立刻上前将薛丛安与孙氏给拦了下来。
皇帝还小,实权掌握在谁手里,大家心里都有数。
“唉!”薛丛安长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下祸事是真的躲不过了。
孙氏还有些懵,“这是……”
“哼,你很快就知道了。”薛丛安没好气道。
“二位,请到里边叙话吧。”
南宫瑞面色带笑,说话也很是谦逊,这一瞬,让不知他身份的孙氏扬眉吐气,心想这个人不知是个啥官,不过看他有眼色的面上,觉得应该给他加工钱。
只是他一个残疾人还能做官,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薛崇瑾淡淡的瞥了孙氏一眼,心想着恶人自有恶人磨这话真是没错,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又回去了。
“秋月,让御膳房上菜吧。”南宫瑞微笑着对孙氏说:“咱们吃饱了饭再慢慢说。”
“哎,好好。”孙氏笑眯眯的,好奇的问:“不知你是个什么官啊?”
“哈哈,问得好。”南宫瑞大笑两声道:“我做了个太上皇这个官。”
“哦,太上皇啊,太……”孙氏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小源,又看了看南宫瑞,这才惊觉两人竟长得十分相似。
小源是还没长开,等长大一些,那多半就他这模样。
天……这个人就是小源的亲爹?
“你就是小源的爹?”
“嗯,不幸我就是他爹。”
这……不幸是什么意思啊?用词用错了吧。
孙氏好好打量他一番,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怎么没见过你啊?你跟柳儿怎么好上的?”
她还没傻到跳脚骂他。
要是对方是个穷丑搓,那孙氏肯定要跳起来将对方薅死。
既然对方身份高贵,又长得俊美非常,这么完美的男人做她女婿她当然乐意了,巴结还来不及呢。
至于自家闺女……能怎么办?难产死的,只能说她没这命。
“哎,这傻孩子,当初怀了孕,怎么也不肯把你说出来,想来怕连累你。”
“呵呵,是吗?”南宫瑞冷笑。
薛崇瑾和薛丛安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无语的表情。
然后默默的坐在一边,看着这两人的表演。
御膳房上菜很快,秋月安排人摆饭的时候,也伸长了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瑞哥哥一向不近女色,他是怎么与那个村姑好上的,她也很好奇。
“当然了,你不信问崇瑾,我当初跪在地上求她,把那奸夫……咳咳,把小源他爹说出来,她都不肯,她宁愿自己被沉塘都不说。”
南宫瑞的假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