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家以前的朋友,因他多年不在京城中,几乎没什么很铁的交情。
遇上这种事,自然就找上了薛崇瑾。
“所以……皇上其实没有派人杀大竣叔,是曹封家请的杀手?”
薛崇瑾摇头,“事情哪来这么简单?我们的人查到曹封家大儿确实要对他下手,便派了两个人一直悄悄跟着他。”
“然后就发现皇上也派人杀他?”
“不是,那日你去找过大竣叔后,算是提醒了他。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得战战兢兢的,加之他没儿子,以为当年的事就算已经翻篇了。先前他是真不知道皇上想趁着梁红沁一事顺便除掉他,想到自己可能会被灭口,他坐立不安,所以就去东门附近拦了从城外回来的你大哥徐毅,并将自己可能要出事的事告诉了他。
当然,对手是皇上和对手是隔壁的曹封一家到底不一样,他其实也不想连累我们,一开始并不是想让我们救他,而是让我们帮他联系林将军,想将他的两个女儿送到林将军那儿。你大哥再三逼问下,他才说了实情。”
徐娇娇感觉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连日里积攒的大石头都压不住。
“所以,其实大竣叔没死,你们救了他?”
“是啊。”薛崇瑾笑道:“那晚半夜,万公公带着人悄悄的将大竣叔带进宫里,跟踪他的那个杀手知道,我们的人也知道。当晚,我就去联系了郡主和南宫瑞的人。”
“啊?他们的什么人?”
薛崇瑾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南宫瑞嚷嚷着要造反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准备了这么多年,京城与皇宫都有他的人渗入。他的人既然想从冷宫里偷出梁红沁,自然会有所安排,那么在曹家偷出曹大竣又算得了什么事?”
徐娇娇想起他们一开始的打算,要硬抢梁红沁。
这么看来,世子叫着要造反,并不是一句空话。
“所以呢?大竣叔的伤是曹如君验的,如果不是大竣叔真的死了,怎么可能骗得了她?莫非她是装着很悲伤的样子演了一出戏?”
“这倒是没有。”薛崇瑾笑道:“她验伤的时候,大竣叔是真的死了呀,你忘了你那几天鼓捣的假死药?”
徐娇娇:“……”我的速效救心丸?
“那不是假死,那只是让人暂时休克。”
“好吧,反正可以让人活着像死了一样就对了,你鼓捣了一堆,只用了一颗,其他的都丢那儿了多浪费?我便拿了一颗给大竣叔用。”
“再然后呢?”
心里的大石头被心跳弹开后,她心里各种不是滋味儿。
合着这些日子她日夜消沉,过得浑浑噩噩,金豆子都白洒了。
“皇上并没有让人杀他,他这人想死后留个贤名,能不沾血尽量不沾血,只是威胁他,逼迫他自杀而已。当然,暗里也派了人盯着他,如果他敢逃走,暗里盯着他的人就要动手了。”
薛崇瑾轻勾唇说,“不巧盯着他的人,其实是南宫瑞早就安插在皇上身边,准备救梁红沁的人。他救了梁红沁也算救了他自己,原本救梁红沁的人,就正好给他用上了。
当然,脖子上的勒痕是真的,但并不致命,而胸口上的那一刀看着吓人其实并不深,吃了你的药后他陷入假死状态,骗过了曹如君。”
徐娇娇这下算是听明白了,他们合着不止演了一出偷梁换柱,而是两出戏。
“那你们什么时候将他换走的?那日下葬,总不能是空棺吧?”
“第一日亲友祭奠,可以掀开脸上的黄纸见死者最后一面,自然是大竣叔本人。不过第二日要盖棺,当晚我们就将他换走了。”
“怎么换走的?”徐娇娇记得曹封那一家子生怕没当成孝子不能继承家业,全家熬夜守孝,守了整整七天呢。
那么多人在,他们怎么换走的?
“大嫂那儿提供了迷烟,她的迷烟很特殊,中了的人醒来后,会不记得自己突然晕去前的事。”
这个徐娇娇倒是记得,当初为了给赵大婶治腿,她就趁着人家洗脸将人家弄晕了,醒来后她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
徐娇娇嘴角一抽,合着易雨都知道,就自己不知道。
就说怎么大竣叔死了,易雨徐毅还有她家老薛,都不见去磕个头的。
有次她回医馆,易雨还搁小院里和几个住院待产的孕妇聊天聊得火热,一点儿伤心的样子都没有。
还以为她薄情,原来是这样。
可惜那时候她一直浑浑噩噩,竟然都没多想。
“你们太过分了,这些日子知道我怎么过来的吗?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我工作失误给病人用错了药,我明明是想救人,却变成了杀人,那种滋味儿……”
她抱着脑袋,再也说不下去,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薛崇瑾缩进被子里抱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腿上说,“这些日子我知你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是你与她们走得太近,已经引起了南宫璃的注意。我若是提前告诉了你,你说说以你的性子,这出戏能唱得真不?”
“我……”
“咱们面对的敌人,心眼比针眼小,一点点怀疑都可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