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聿明的话让田盼豁然开朗。
这大概就是当局者迷,或者说她太在乎导致她妈妈去世那场意外的真相了,所以听到关于她妈妈生前不好的消息就乱了方寸。
说到底还是太缺乏安全感。
严聿明像抱小孩子一样,托着她的屁股把人抱到洗手间:“洗把脸,我们待会儿出去吃饭。”
此时田盼已经一扫之前的消极情绪。
“外面看起来要下雨了,要不就在家吃吧。”
“冰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有,我回来的时候买了牛排,还买了酒。”
不过,好像是她一个人的量。
她打算一个人在这儿待一晚上,喝酒消愁,没想到严聿明这么快就来了。
“算了,还是出去吃吧。”
要是被他知道她的打算,挨批评事小,不让她下床事大。
——
“卢先生,那夫妻二人去S市了,我们要不要派人敲打敲打?”
正在给鱼喂食的卢登义脸上挂着岁月静好的笑容,将手里最后的鱼食洒进了整个鱼缸。
“不用,只要手里有鱼食,还用担心鱼儿不过来了?”
“昨天医生去给夫人例行检查,发现夫人又把自己的手腕割了很深一个口子,幸亏发现的及时
,才没出大事。”
卢登义看着浴缸里追逐着鱼食的鱼,波澜不惊地开口:“照顾的人再换一批吧。”
助理应声,转身出了书房。
刚打开门,就跟路暖差点撞上。
助理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卢暖进了书房。
“爸爸,我想去看看妈妈,可以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了,我就远远地看一眼就行,就一眼,行不行?”
卢登义调整了一下鱼缸里水泵的位置,转身往办公桌后面的椅子走去。
人人都说她爸爸是个儒雅温柔的男人,可她知道那都是伪装,他是一个阴狠无情的人,对她妈妈是那样,对他们也是那样。
卢暖看着卢登义,紧张的放在身侧手指不自觉扣紧了裙角。
“法制栏目的记者是你找来的?”
“不是。”卢暖下意识地否认。
但是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上次我就警告过你要去卢盼面前自作聪明,你都忘了,还被一个无知妇女利用,惊动了法治栏目的记者。这些年我花钱供你读的书都白读了。”
卢登义说话的语气没有很严厉,就像是在平静的陈述一件事情,可卢暖的后背却爬上了一层冷意。
她咬了咬唇,说:“爸
爸,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跟舅妈见面了。我也是看不惯卢盼连您都不放在眼里的嚣张样儿,想给她一点教训。”
“你连一个五十多岁还没什么文化的蔡芝都玩儿不过,还想跟卢盼斗,异想天开。”
卢暖垂着眼眸,看着书桌跟地面的衔接处。
别人羡慕他是卢家的小姐,有显赫的家世,有哥哥疼,爸爸爱,可谁又能知道她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妈妈几次,爸爸对她从来都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哥哥和弟弟也没那么亲近。
她所在的家跟别人的不同。
她的家里没有亲人的温暖,只是一个用金钱堆积出来的水泥框子。
所以她叛逆,跟着那些混混不学无术,想引起被人的注意,但是没人注意,最后毁掉的只是自己的前程。
卢暖声音放的很小,“对不起爸,以后我再也不去招惹卢盼了。你能让我去看看我妈吗?”
“去吧,别打扰她休息。”
卢暖那颗沉入谷底的心又雀跃了起来,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
“谢谢爸。”
说完,卢暖转身离开了书房。
出了书房,她深深呼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能见到妈妈就好了。
卢暖将刚才在书房里的沉
闷压抑转瞬抛诸脑后,开开心心地出门准备去她妈妈住的地方,却不知道,她自己的不幸也即将开始。
田盼和严聿明在S市待了三天,领完结婚证那天还去见了裴老太太和裴宇,裴顿去国外出差了不在,所以没见着人。
他们准备离开的那天,项竹君又来了云山别墅。
这一次,严聿明没有将人拒之门外。
刘姐将沏好的茶端上来就出去了,田盼在楼上收拾东西也没下楼。
客厅里就坐着他们母子二人。
“领证了?”
严聿明点头:“嗯,领了。”
项竹君笑了笑:“那就好,这样我离开也放心了。”
他小时候离开的时候也没见她不放心,现在在他不需要母爱的年龄说这样的话,着实没必要。
不过严聿明没把这些话说出口。
母子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重现。
他变了,他妈妈也变了。
项竹君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拿出好几份文件,一一摊在了茶几上。
“这是我在S市和B市这些年投资的全部公司股份,现在都转给你,包括云来。”
严聿明扫了一眼那份文件。
淡淡开口:“是对我的补偿吗?”
项竹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