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温度在上升着,语气也压着的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话语。
这种语气,很像涉谷雪尧第一次见到他时那种感觉。
那种压抑着、爆发前的语气。
他在发怒。
涉谷雪尧开始抑制不住发抖,她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在发怒,是因为自己和别的男人去吃饭了吗?
“干什么?”她问。
她总是在问自己,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
他想要干什么,她不知道吗?
“为什么对别的男人笑,他给你夹的肉有这么好吃吗?看你那幸福满满的样子,你就这么容易满足?我给你的东西不必那些好很多?你为什么不要!”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把她堵在墙角。
他在质问的时候,手臂都在绷紧着一个可怕的弧度,里面蕴含着的力量随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而搏动。
走廊外的微光,把他瘦削的脸廓映衬得阴森而又幽深。
涉谷雪尧的手推他却完全推不动,她像是一个无力的小鸡仔在猎犬地啃咬中理智崩溃,她质问道:“我跟别人吃饭跟你什么没关系?”
“你喜欢那个男人?”
“这关你什么事……”
她的下颚被捏起来,他的嘴唇近在咫尺,洋溢着一个在紧抿着的神魂俱舍感。
他像是古希腊里掌握神权的主宰,目光恣意的在涉谷雪尧驰骋审视,仿佛她的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他的所有物。
“你说呢,关我什么事?”
他入侵性极强地垂下头,却在嘴唇落在她唇瓣上的时候停顿。
涉谷雪尧紧抿着唇角,怒不可遏地瞪着他,目光之中好像每一寸视线都化成风刃能够把面前这个男人千刀万剐。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滚落,渗在他的掌腹之中。
像是一盆清凉的水,完完全全剿灭了他所有的欲·望。
她在用眼神鞭笞着他、咒骂着他、诅咒着他,仿佛与他是仇敌般的憎恨、厌恶而又排斥。
而他的眼睛里,却是欲望的渴望和沉迷,想要与她更进一步垄断他人念想的激进。
“你……”安室透被她的目光刺痛,开口的时候嘴唇颤栗而又发苦。想要说点什么阻止她的继续哭泣,却又觉得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让这个女孩子哭。
是的,他没有控制住自己。
在看到她那么开心的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处骨骼都在被人殴打般的疼痛。
“你也对我笑一下,这件事就算了。”他说。
他在给彼此台阶下。
但是涉谷雪尧完全拆了这个台阶。
她也索性跟安室透挑明了。
“既然你说要在我家里借住一个月,在彼此互不伤害的前提下,我同意这件事不是因为我害怕你,而是因为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既然要住在同一屋檐下的话,我也是顶着成为你的共犯这个风险而每天惶惶不安。”
“现在我已经踩着这个边缘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是这不代表我就会任你宰割,我也有我的底线。你的事情我不会去管,但我的底线你也不要来触碰。”
“一个月还剩下二十三天,到了时间你就会离开,这是你承诺的事情,你会做到的,对吧?”
她怒不可遏的用力把安室透推开,转身走向卧室,然后把安室透铺的床铺卷成团扔了出来。
涉谷雪尧站在卧室门口,脸上还挂着泪痕索性也豁出去了。
“我没有办法和一个陌!生!男!人!同住在一个房间内,如果你坚持要睡在这里的话,我就去睡沙发。”
就这样。
气氛冷到冰点。
因为她的这番话,安室透一夜没睡。
屋子里的涉谷雪尧睡没睡他不知道,他也有一种做错事的感觉一直没有去继续触及她的雷区。
第二天,涉谷雪尧扔过来一张纸,纸上面非常明确的写着租赁合同。
安室透揉了揉发酸的眉心,蹙眉看她:“这是什么?”
“租住合同,上面也明明白白的写明了我们这一个月的租住协议,如果之后你东窗事发的话,我可不想帮你兜底。”涉谷雪尧端坐在他对面,一板一眼的说着合同上面的内容。“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住所而已,你是什么样的人、你从事着什么样的职业,我一概不知。”
“……”安室透。
搞得好像这样,她允许自己入住在自己家里就是合法的事情一样。
安室透没有犹豫,在上面摁下了自己的指纹。
如果这样能让她安心一点的话……那好吧。
涉谷雪尧的态度非常强烈。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在说出这样的事之后,这个家伙一定会暴跳如雷,一定会用某种强硬的武力来胁迫自己,说一些很气人的话,比如“你这小家伙想死吗?”、“你以为我给你一点好脸色,你就可以骑到我的头上来了吗?”之类的,类似于警匪□□里的话语。
可没想到,安室透居然这么爽快。
涉谷雪尧承认自己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
这个家伙垂首签订合同的时候,微微低垂的眉梢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训斥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