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嗖”地一声破空之声,那箭簇下一息便射中箭剁的最中央。
箭剁边上的龟兹兵士举旗猛摇,场上欢声雷动,经久难息。
下一箭便轮到安西大都护。
其人便在不远处,白三郎只得压低声问嘉柔:“夫子,你觉着谁会赢?”
龟兹王已珠玉在前,薛琅若射偏,自是有损大盛国威;若也射中靶心,身为青壮年同五十岁老丈打平,也不见是好事一桩。
这步棋无论怎么走,皆算不得光彩。
龟兹王真真狡猾,抢先射这第一箭,便是要给薛琅一个下马威,挫他的锐气。
此时薛琅已随手选了一把单薄的小弓,将一根箭簇搭在软哒哒的弓弦上。
头顶通透的日头直直射下来,他的侧脸十分平静,只有拇指上用于搭箭的墨色玉韘透着冷冽的光芒。
嘉柔不禁握紧了拳头,到了此时自然要站本国,朗声道:“当然是大盛必赢。”
薛琅侧首,眸光穿过一层人墙,在她被日头照的绯红的面上落下一息,又瞬间收回。
张弓搭箭,绷紧弓弦。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鹰啼,惊空遏云,继而一个黑点似闪电般往下,直朝地上骏马飞扑而来。
“快看,那是王上的鹰!”三郎惊呼。
他的呼声刚落,薛琅手松箭出,直上云霄,蓦地射中鹰隼。
鹰隼如坠雨带着箭簇急速落下,“啪”地打在前方那箭垛上,挂着不动了。
白三郎“哦豁”了一声,“箭靶未射中,还将王上最宠的鹰射死,惨了惨了……”
场上一片哗然。
薛琅已将弯弓交还回去,一手负于身后,面上神情温和又疏离,仿佛全然不知这代表着大盛和龟兹之间的暗中较量。
嘉柔不由抿紧了双唇。
前有崔将军战死于此,圣人绝不可能派一个绣花枕头前来镇守龟兹,而传说中的西南王也战功赫赫,从无败绩。
可薛琅此时到底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