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剑通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龙袖班伶人,压低声音说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我们来的路上,那辽国牧人放牧的牲畜格外的少。我之前稍微打听了一下,那是今年老天爷惩罚鞑子,一场蝗灾毁了大半草场。鞑子逐水草而居,那草场就是他们的命,今年草场出了问题,他们连饭都吃不上,往年遇到这种时候,一般的鞑子牧人都会化身强盗,劫掠我大宋百姓,更不用说他们的正规军了,我汉人避之唯恐不及,那龙袖班又怎会赶这种时候来鞑子这里唱戏卖春,这不是找死吗?”
众人一听,顿觉这事情确实不对,那唱戏班子常年走南闯北,消息最是灵通,啥事情知道的往往比官府都快,又怎会犯这种错误,再退一万步讲,他们就算是真的不知道辽国闹蝗灾的事情,不小心闯到了这里,也该小心翼翼才对,又怎会让几个比姑娘还漂亮的年轻伶人来这荒山野岭中游玩。
一位汉子用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们虽都是狭义之辈,但平日里仗义行侠之时,也没少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更别说他们现在后有追兵,自身都难保,再如何小心谨慎都不过分。
“阿弥陀佛,不妥不妥......”玄慈双手合十,说道:“汪兄所言虽有道理,但毕竟没有真凭实据,再换个方面想,这些伶人明显都是我汉人,应该也不会和鞑子是一伙,就算真的身份有问题,也极有可能和我们没有冲突,我们或许没必要造此杀孽。”
众人面面相觑,一想也是,再加上众人虽然嫌弃那些戏子身份低贱,妖里妖气,但人家看上去都像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一样,各顶个的漂亮可爱,真要辣手摧花,也确实有些下不去手。
可若真的任由这些人和自己同住一晚,他们又实在放不下心,这晚更是不用休息了。
“干脆这样,老子一会装个好色混人,吓他们一吓,他们若是真的戏子,被吓走便罢,若是别有用心,老子也能让他们露出马脚来,大家一拥而上,把他们统统卡察了不就得了。”
“你还用装吗?你本来就是!”
“你讨打......”
虽然众人打趣这汉子,但回头一想,这似乎还真是个主意。
自告奋勇之人,乃是绰号铁臂神刀的司徒白,一身横练功夫登峰造极,皮糙肉厚,纵是陷入偷袭围攻,也能撑上片刻,等到其他人救援。
商议完了,司徒白灌了两口随身带的烈酒,然后又在头上身上洒了一些,装出醉醺醺的样子,就向那边龙袖班伶人升起的火堆摇摇晃晃走了过去。
凑近一看,司徒白心中不禁暗赞,这帮小相公当真生的美貌异常,尤其是居中一位衣着最华丽,气质明显高他人一筹的伶人,端的是唇红齿白,肤白胜雪,一双杏目眼波流转,眉眼含春,称其为国色天香,媚骨天生也不为过,别说是那些口味独特的公子哥儿们,就连他这个铁打的直男汉子,看了都会忍不住心动。
司徒白干脆假戏真做,嘴里都囔着小美人哎,这里晚上冷,大爷搂你睡的胡言乱语,一只手就向那丽人脸蛋上狠狠掐去。
若对方真的不会武功,这一把就能给这娃儿脸上攥出水来。反正知道对方是男人,司徒白这一手丝毫没有留力。
“哎幼喂!”
忽然司徒白一声痛叫,人已连连退后数步,众豪杰早就做好准备,立刻便亮出家伙,围了上去,却见到司徒白捂着一只手痛叫连连,连蹦带跳,可那帮伶人们各个面带惶恐神色,一脸惘然地看着众豪杰,像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白!怎么回事?”众豪杰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连忙询问当事人。
“我,我也不知道,方才,方才就觉得手上突然刺痛,他奶奶的,痛的老子差点魂儿都没了,就忍不住叫出来了,真是中了邪,丢死个人了。老子就是手臂被人斩了,也不至于像这样叫得像个娘们一样......”
玄慈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他也略懂一点医术,捉过司徒白的手放在眼前细看,就见这只手此时还在颤抖不已,那司徒白当真是痛得厉害。
玄慈再一细看,顿时发觉这只手手指指尖微微泛着一点青紫,再一细看,那五指指尖,竟像是被某种尖锐纤细之物,直接刺入指甲缝隙之中,俗话说十指连心,难怪司徒白会疼成这个样子。
可那下手之人究竟是谁,竟能够在一瞬之间连刺五针,而且着点精准无比,无丝毫偏差,更是让近在迟尺的司徒白啥也没看见,这份功夫,委实是惊世骇俗。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这伙戏子果然是深藏不露,其中至少隐藏了一位绝顶高手。
玄慈与汪剑通交换了个眼神,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就在这时,墙头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众英豪安排放风的人突然就倒飞而出,摔落在地上一声不出,一动不动。再一看竟是双眼紧闭,也不只是被打昏了,还是已经死了。
众人大骇,向那墙头看去,就见一高大魁伟地契丹汉子站在墙头俯瞰众人,如天神降临一般。
来人正是那辽国第一勇士萧远山。
“鞑子追来了!”
众豪杰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去管那些戏子,嚎叫着向萧远山围杀上去,点子一看就很扎手,众人这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