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古木,将周遭铺上一层厚厚的木屑。
我不断的听到有人发出“呸呸”的声音,以将口鼻中的木屑尘土给呸出来。
胡太爷年迈的身子,动弹一下都吃力,他以单手吃力的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站起来。
我身后传来常子麒贪婪呼吸的喘息声,而各家护法也在有气无力的站起来。
只不过我环顾这一幕时,这一幕总笼罩着一层猩红。
“北斗,你的眼睛……”胡小蛮悄声走了过来。
我知道,我的双眼看起来应该是猩红色的,被血染的。
我知道我只是个脆弱的普通人,但怎么也没想到,我的双眼居然忌惮触碰人血。
更没想到的是,赵量山居然知道人血可屏障我与北斗七星之间的感应。
“方才我们是被邪术压制了,萨满巫术果然……防不胜防。”
刘长海也没了刚才的嚣张,现在整个瘫软在地上,一点生息的迹象都没有。
见状,我松了口气。
“他应该是被夺魄了。”环顾那大片血泊上躺着的一片“尸山”,来不及顾虑心情如何。
疑惑还有几个。
天罚为何在即将失去感应之时,威力这么大?
要知此前我以密咒引天罚下界时,顶多能将古木精的一段触手给劈下来。
仅此而已。
“北斗……”
此时,胡太爷毫无中气的声音,虚弱传来。
我赶忙凑了过去,常子麒也过来搀扶一把。
“感应一下灵根吧,看看灵根可还完好无损。”
经一提醒,我才点点头,旋即席地盘腿而坐。
闭目的一片虚无中,我短暂脱离了视界猩红的不适。
五彩斑斓的绚烂,不起眼却也不可忽视的漂浮于闭目之下的这片虚无中。
仿佛视界在快速向前穿梭,又像我的第三只眼,在自己体内快速游走。
不多时,穿梭向前的视界便稳稳停于一片黑暗,形如一团云雾的“灵根”,看似脆弱却悠然于这片黑暗之中。
很神奇,这是我第一次感知到,自己居然有“第三只眼”的感官,能向内窥看“自己”。
不过……
灵根仿若并无实形的样子,这是正常的么?
“就像一团白色的雾气,这……”我睁开眼,方才所见刹那消散,面前是笼罩一片猩红的现实,每个人的脸都变红了。
“团?”胡太爷仿佛诧异,语气却满是不动声色。
我点点头。
“灵根已有‘结’力,挺好的,往后你修习任何秘术时,都能借灵根的‘结’力,更快的习下。”
“所谓‘结’力,类似天赋善于学习,但又不是天赋。”
胡太爷明明是在说一件好事,在说以后的我,只要能专心修习秘术,我的能力会更快的提升。
只是不知为何,他的脸上没有笑容,我没有开口去问,转而向胡太爷问起天罚为何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您见过我上次引下天罚时是什么结果,您看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不是有点,是差异很大。”
胡太爷沉吟了一下,才对我说了“闭眼”二字。
我听从的闭上双眼,再次以第三感官感知于向内“世界”时,我的视界不受我自己所控的快速将虚无甩向后方。
虽然前方,仍是无尽的虚无,就像我跌入了宇宙,并一直漫无目的的向前,不知目的地,只有茫然的漂泊。
不多时,我看见了熟悉的一幕——
以前在蚁蜂山时,我于危急关头尝试过侵魄。
眼前看到的,就是那时所见的,一片亮白的虚无中,一棵树遥遥的立在那。
但想凑近些却看,却怎么也接近不了,树还在那,看起来还是那些“小”、那么远。
我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下意识的睁开眼,才瞧见是胡太爷拍的我的肩膀。
“灵根本是这样的。”
他总是不把话说清楚,总让我去体会他的言外之意——
我的灵根,原本也是遥不可及的一棵树的形状?
“从未听说过灵根是一团云雾的,我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但想来应该是好事,灵根本有形,然而无形胜有形,不然无法解释你引下的天罚,已是真的天罚。”
“能诛灭古木精。”
他的话音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看似在说好消息,怎么就一点也听不出是说好消息时的语气?
“啊……同死契,爷爷,该去村里看看了。”
“事发太突然,万一同死契也生效了……那可是一万多人命。”胡小蛮难得的因不认识的人而忧虑起话音。
胡太爷点点头表示认同后,胡小蛮携着常子麒,去招呼各家护法赶紧开上车,进村里看一看。
此间只剩我和胡太爷在面对面,其他人都在挣扎着往车的方向走。
我总觉得胡太爷似乎还有话要说?就像在等人都走了之后,想单独跟我说。
终于等连胡小蛮都离我们有十几米远时,胡太爷终于开腔了:
“北斗,你灭杀了古木精,但别忘了我们真正要对付的,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