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偏头看了看那个脸带微涩的孩童,与他之前是有些相像。
想了一下后,走了过来,说道:“婶子,您和狗子找我是因为那天的海带斤两的原因吗?”
“我称东西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而且银钱都是当时点清的,这会儿您给我送来这七八斤海带,和账本上的钱也对不上啊。要不我再给你们称一下?”
说罢就拿着称给她们重新称了一下,称完后将称的刻度拿给李氏看:“婶儿,这次的海带是七斤六两,您给看一看对不。”
“是对的。”
林昼立马数了三百零四文铜钱递给李氏,“婶儿这是海带钱,您点点。”
李氏还有点懵,她不是来还海带的吗?怎么又拿了钱?
带着林狗子一脸懵的往回走。
等回到自己家后,李氏就去弄中饭了,留着林狗子一人侍弄着海带,他没听到的是自己娘亲在厨房里已经咳得快背过气去了。
又过了半个月,已经是晚上了,天上还哗啦啦的下着大雨。
林家早早的吃过饭就躺床了,夏日的雨往往是伴着雷声。
林昼睡得晚,正好就着烛火算账,隐约间他听见雷声伴着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这大晚上的,谁会来敲门啊?
但一想现在这天气,若不是啥着急的事儿,别说串门了,出门都不愿意。林昼没法,只得披了件外衣,打着油纸伞去开门,鞋上满是泥泞,他可太烦这古代的下雨天了。
门打开后是正是林狗子,伞也没打,衣衫也薄,雨水顺着头流入衣领里。
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见他一开门,看清人后就说道:“昼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别急,快进屋来,怎么了。”
林昼把伞往林狗子身边倾斜了一下,带着他就进了屋,赶紧拿着自己的衣衫给他换。
林狗子推拒了一下,“哥,我娘快不行了。从午食后就开始咳嗽,喝了点水后就躺着了。傍晚的时候我煮了粥送去给娘吃,她喝了两口就开始吐血,然后就昏迷不醒,我没法子了,想请二叔去镇子上请一下大夫。”下河村有牛车的林狗子只和林昼家关系好点儿。
他们村太小,连个赤脚郎中都没有,若是有点小病小灾什么的,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但这吐血很明显不是小病啊,林昼也没说其他的话,拿着伞就往二叔二婶那个房间跑。
林二叔见林昼这么急,也是衣衫一穿就起来了,听了林昼说的话,赶紧嘱咐道:“二娘我去请大夫,你和昼儿去看顾一下弟妹和狗子,把叶儿叫起来让她照顾两个孩子。赶紧的,弟妹等不起了。”又急匆匆的去找蓑衣和斗笠,还专门找了两件,给大夫准备了一件。
“好,我马上来。”范二娘也知道轻重缓急。
林昼自己撑着伞,范二娘撑了一把伞,抱着林狗子就往他家走去。
即便是这样,到狗子家时,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
林昼一摸李氏的额头,滚烫。
“二婶,婶子发烧了,打盆热水来给婶子降降温。”
“好。”
打水洗脸的热水用得少,两把火就烧好了,林昼说道:“二婶,你拿着毛巾将婶子的额头和身上擦一下,我带着狗子先出去。擦完后,把我带来的酒将婶子的两边太阳穴、肚脐眼、手心、脚心都擦一下。”
这酒是林昼临时拿来的,就是担心万一是发高烧,还好用上了。这个时代的酒还没有经过蒸馏,只有二三十度,但临时用来物理降温也还算不错了。
“好。”
范二娘在忙着给李氏擦身子,林昼则是带着狗子去擦洗身子。
这小破孩儿,也没想着打把伞,浑身透湿。现在古代是不论男女都是要蓄发的,这么长的头发又没吹风机,即便是在夏天也是很容易感冒的。
林昼把林狗子洗干净后,把头发散了下来用干面巾擦拭了一下,尽可能的把头发上的水汽给擦拭下来,又给他换上了干衣服。弄完了又去厨房切了块姜,用水使劲煮开后也就成了姜汤,范二娘那边也弄得差不多了。
林昼盛了四碗,一人一碗,现在这个时代没有感冒灵,只能喝点姜汤预防了。
李氏那碗则是范二娘给喂下去的。
现在只能等着林二叔把大夫找来了。
弄完后,林狗子已经是昏昏欲睡了,五六岁的年纪本来就喜欢睡觉,这会儿又是担惊受怕又是淋了雨,想睡觉也正常。
范二娘见此说道:“你带着狗子去睡,我等着你二叔他们来。”
林狗子一听这话,赶紧摇头:“不用二婶儿,我不困不困。”
“你昼哥困了,刚刚你来找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睡了,而且他又择床,没人陪着睡不着,我得看着你娘,要不狗子你帮婶子带着你昼哥去睡觉吧?”范二娘声音很温柔。
林昼也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
林狗子一听这话,眼里满是愧疚,“好的二婶儿,我带着昼哥去睡觉。”
两人去了林狗子的床上,衣服倒是没脱,和衣而躺,就是想着万一二叔带着大夫回来了好起来。
林狗子说着不困不想睡,一躺床没几息就睡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