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心电监护仪明明发出平稳的声音,但病床上的金发男子却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
粉色头发的青年立在一旁,手上拿一份今日的早报,略有几分心不在焉地看着。
银色的长发……
绿色的双瞳……
琴酒——
降谷零一直魇着,琴酒的狞笑在他的脑海内久久不散,渐渐的又想到对方那日坠崖时的决绝。
“苏格兰还活着。”
“我要你留在人间活生生感受失去的滋味儿,让你慢慢感受在意之人的死亡。”
“苏格兰的确没死,我将他关在一个你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地方了,最多不过一周,他就会因为没吃没喝活活饿死,你就慢慢等着吧,幸运的话,你们还可以搜到一具烂臭了的尸体。”
hiro——
他去找了,他真的去找过了。
他们调查监控,搜查各地,能找的地方降谷零都找过了,但还是……
一滴泪水,顺着降谷零的眼角缓缓淌落。
伪装成冲矢昴的赤井秀一慢慢捏紧了报纸,叹了口气,将报纸在手上团了团丢进垃圾桶,用指腹轻轻拭去降谷零脸上的泪水。
究竟发生了什么?因为苏格兰的事情,赤井秀一没有在组织覆灭后第一时间离去,而是留下来联合fbi的人一起帮忙搜救。
就在昨晚,降谷零喊他过去一起查看新一批的道路监控录像,结果等赤井秀一进门的时候见到的便是倒在血泊中的降谷零。
降谷零怎么也是公安中的精英,和他共事又被强烈敌视的赤井秀一最了解他的能力,哪怕他几夜没睡也不至于沦落到会被普通人打倒,袭击他的人至少有不输于他的实力才行。
组织的余孽吗?
基安蒂还是科恩?总不可能是贝尔摩德,那个女人再狡猾不过,不会冒着风险出来只为了揍他一顿。
令赤井秀一最想不通的是,对方明明下了狠手,又为什么没有检查他是否死亡就离开了?如果说那人没有生出杀心,看降谷零现在的状况,赤井秀一是不相信的。
他调查过店内和附近的监控,结果一无所获。
宛如梦中惊悸,降谷零的身子抖了一下,嘴唇动了动。
赤井秀一凑近过去,就听见对方嗫嚅着吐出一个名字:“琴酒。”
他一怔,眼镜反射过明显的亮光。
“琴酒……”又是一声虚弱的呢喃,又是同样的名字。
赤井秀一推了推眼镜框,绿眸微微张开,琴酒?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另一边,“被死亡”的黑泽阵已经吃上了诸伏景光做的饭。
虽然是只老鼠,但在厨艺这方面,就算黑泽阵再如何苛刻也说不出一句不好,在他看来,诸伏景光不该来当卧底,应该去做厨师。
“琴酒,你是从哪里知道我名字的?你还知道什么?”诸伏景光还是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他在这里根本得不到外面的丝毫信息,只要出去便会受心理暗示的影响,仿佛彻彻底底的变成另一个人,让他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自然也没办法打探信息。
“你指的是什么?”黑泽阵失明后吃饭并不方便,但他又不太习惯让人喂饭,于是让诸伏景光找了小碗,将饭菜放里面用勺子舀着吃。
“我……”诸伏景光一顿,他担心如果黑泽阵什么都不知道,他询问zero和大哥的事情反而会害了他们。
“你不对我坦白,就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信息。”黑泽阵语气冷淡。
对于卧底,组织向来物尽其用,当年诸伏景光自杀之后,他的尸体被送去了实验室那边,结果也不知道用了什么药物,几次实验后这家伙竟然诈尸了。
当时事情被瞒得很死,“那位先生”亲自命令琴酒将人控制起来,交给实验组继续进行实验研究他起死回生的秘密,一方面也开始对诸伏景光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洗脑想要问出他的身份。
一年之后,那些研究员们什么都没有研究出来,这件事情太过于匪夷所思,于是“那位先生”通知琴酒对所有知情者进行了灭口。
“灭口”的任务下发时,诸伏景光已经被洗脑彻底,成为了一个只知道听命行事的机器,琴酒便将人暂时留了下来,想要问出他的组织是否还派了其他卧底过来。
结果几年间,无论是杀人放火的任务还是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几乎所有的命令他都会执行,却永远无法从他的口中问出任何有关他真实身份的信息。
心理暗示终究是心理暗示,当在一个人的心中秘密高于一切的时候,就算是再怎么催眠也无法挖掘。
虽然现在组织覆灭了,黑泽阵也知道关于诸伏景光的身份,但他就是憋着一口气,一定要诸伏景光亲口说出来才行。
但诸伏景光却还是没有回答,饭桌上,一时间只剩下碗筷碰撞的细碎声音。
失明的感觉并不好,虽然黑泽阵一直表现得很淡定,但这也只是因为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从他一整天不肯出安全屋就知道他并不适应。
失明之后,对一切的掌控力都降低了,尤其是对黑泽阵这种常年游走在生死之间的人,不安的感觉也更为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