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而过。
毕竟花开总会谢,而人老亦会珠黄。
好比繁华盛景就是一杯烈酒,过后断肠,只剩感慨,这场百花争艳很快落下了帷幕。
……
一座高楼之中,此时李欣与一群宗室与世家子同坐。
有人知他时常逢柳依的场,所以识趣说道:“这小娘子果然既美且慧,花魁当是她无疑!”
“哈哈……”
李欣颇为自得,他有先见之明,柳依今日夺魁,就能把她收入名下,面子里子都得了。他心中得意,却要矜持,笑道:
“一场缘分,看她夺魁有望,我亦欣然。”
一帮陪客称善不已,都说这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未来洛阳的一段佳话。
虽然知道这些人不学无术,一个个都是马屁精,可赞美之词,谁不喜欢,他心底还是很顺畅愉快的,得意洋洋。
可他一想起几个月前,他在燕子楼上的遭遇,他的眼神便闪过一些凌厉,盯着舞台上的又唱又跳,又弹又写的柳依,冷冷的一句:
“今夜,我就要她陪夜!谁敢拦我,就是和我作对!”
语气十分怨恨,像是在发泄着心中什么不舒服的事情。
……
最后一句唱完,柳依一手狂草正好写完。
漫壁生香,灿若金龍!
众人从她的歌舞中清醒,遥望这一幕金碧辉煌,恍如隔世。
这个急弦匆匆而终,柳依知要点到即止,款款向观众一拜,笑容满面地退下让其他人继续上场演奏。
“好!”
“花魁!”
“柳依!”
“……”
一时间,众人犹如疯癫,掌声雷动。
“柳依姑娘,果然好文采!”
“就是就是,不但字写得好,人也长得漂亮!”
“是啊,就是不知道比之那银睿姬姑娘如何!据说她各个方面更胜她一筹!”
太常寺与教坊的官员小声议论,显是有几分意外,等看到不少王孙贵胄大手笔的赏赐,又明白过来。
歌、舞、曲、诗、书。
五绝,样样精通,远超其他官伎的才艺,更不用说,她最得意的琵琶不曾拿在手里。
而柳依的绝色容貌与天生异香,更是锦上添花的筹码。
众人不约而同地想,此女若非花魁,洛阳明义坊就是自砸招牌。
其他官伎无不失色,柳依首场献艺,如此卓绝,无疑是堵死了他人的路!
若她在最后出场,观众起码看过诸女的技艺,尽管一样会赞叹她的出色,但各花入各眼,总让人有出头的念想。
可是,此刻无论谁再上场,一个个味如嚼蜡。
此时,无数人眼里心里想的,只有那个名字。
柳依。
花魁!
不是百花选艳,而是万花丛中,唯有她最艳。
随后的比试不出意料,诸妓拿出浑身解数,仅像是在翻版柳依的一项绝技,跳不出藩篱。
偶尔有令人眼前一亮的技艺,只是太过小家子气,格局不大,无法与之前的柳依媲美。
“花魁,已是柳依囊中物!哈哈!”
李欣抚掌大乐,想象美人在怀的景象,不由得浑身一热。
身边陪客纷纷恭喜,仿佛柳依成了李欣的囊中物一般。
看到这里,秦轩轻笑一声:“结果已经出来了,我们走吧!”
“嗯。”银睿姬笑着点点头。
而上官静儿则看机灵地牵上了秦轩的手,呵呵笑个不停,显然余兴未消。
感觉手中的温度,秦轩微微一愣,随即一样笑了笑,“走咯。”
然而转身,另一只手也牵上了银睿姬,便牵着一大一小,几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已聚集了上万人的明义坊,缓缓地远去。
银睿姬美眸中的目光更为柔和。
……
几人一直散着步,游-走间欣赏着夜市的美景。
直到过了子时。
众目睽睽之下,不顾上官静儿的反对秦轩直接找个借口,省得她继续做灯泡只好让家奴带了回去。
喧嚣过后,整个教坊就像烟花过后的天空,寂寂无声,一时俱静。
这段时间,秦轩风头正劲,闹得洛阳城都知道了众官宦,名望贵族之中,多出了一个不可招惹的人。
所以,沿这江边小路的骚客浪人,基本都识得他,指指戳戳地招呼打趣。
这一路竟走了许久,在心猿意马之中,秦轩带着银睿姬,路过一间依然灯火通明的茶坊,便进去对饮一番。
象牙席,芙蓉毯。
金丝帐,山水屏。
却不料是这家茶坊的坊主,居然是元镇这货,难怪刚刚在花魁大赛上见不到这人,原来是忙得手忙脚乱,去不了啊。
然而,秦轩三人一到,便被他瞧见请去了一间雅房。
你来我往之间,谈天宽地的闲聊着,只是元镇这家伙对银睿姬还是一见钟情了。
其中好多次都在偷偷地凝视着银睿姬一个人出神。
这点,秦轩如何不知情。
不过在影视中,这家伙似乎是一个棒子演的,心里尤为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