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起这么早？”王霁航按掉闹铃，现在快9点了，林京的消息是7点多收到的。
林京刚下网课，懒洋洋的瘫倒在椅背上：“因为我上网课啊苦逼高三生。”林京发完消息浑身打了个激灵，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果然，王霁航发来消息：“你到底多大了？”林京悔不当初，连忙端坐好身体：“17，高三了。”王霁航把牙杯放好，重新拿起手机：“我不该给未成年纹身的。”林京打着哆嗦：“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小姑娘……”与昨晚的“小姑娘”不同，林京能想到他此时做无奈表情时的样子，她噗嗤一声笑出来：“谢谢。”
林京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当她对镜自照时，她仿佛看见肩上的那头黑色鲸鱼活了过来，冲破了深不可测的海，鳍上的水珠被它甩出好远，她每每想到此处都想兴奋得尖叫起来，告诉所有人，她以血肉养了头鲸鱼在肩上。
网课结束，林京休整了一天，就开始大包小包的开学了，她收拾许久没用的宿舍床时，想到了王霁航工作室里的那套桌椅，杂乱，带着一股灰尘味儿。
林京翻来覆去的看那几条消息，她没忍住，发了条新的过去：“你叫什么名字啊，王什么航？”王霁航几乎是秒回—一个表情包，里面的小女孩儿瞪着眼。林京铺好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你们社会工作者都10点多才上班吗？”王霁航打开工作室大门：“你怎么这么欠呢？我是正经行业，什么时候有活儿我什么时候上班。”林京突然放松下来，他这个人，其实有趣的很。
有舍友喊她：“林京！收拾完没有，要去教学楼了。”“来了！”林京下了床：“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她快速地从桌上拿起背包甩到肩上，然后按灭了手机把它放到背包夹层。
“个抠门学校，安了空调也不给咱开。”谢琪热的直冒汗，窗外的阳光直直射到她身上，照的她睁不开眼，林京在她旁边受她庇护，倒是少受了些。“谢琪，把这段念下。”谢琪登的一下站了起来：“苏子…苏子…”谢琪瞟了林京一眼：“念什么来着。”她咳咳两声，林京依然撑着下巴目光呆滞。老师盯着谢琪：“刚才我已经念过一遍了。”谢琪又假装咳嗽用胳膊撞了林京一下，林京反应过来：“qiao。”谢琪立马直起身子：“苏子愀然，正襟危坐……”林京并没有压低声音，俩人一唱一和气的老师打了个白眼，教室里传来低低的笑声。
谢琪坐下后长呼了一口气，小声问林京：“发什么呆呢。”林京还是那副死样子：“思考人生。”谢琪顺着她发呆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只是一面墙：“这是干嘛呀，刚开学就上课，还是文言文。”林京拍了拍她的背以表抚慰。
“干嘛呢？”赵竞尧瘫在沙发上打游戏，他生了一米八多的大个子，双腿搭在扶手上乱晃。王霁航正散懒地抽着烟：“看电影。”赵竞尧瞥了一眼王霁航：“你怎么光耗在你的宝贝店里啊，去电影院看呗。”王霁航抖了抖烟灰，目不斜视地答道：“因为这儿是我的宝贝店。”
赵竞尧从沙发上爬起来，把手机一扔：“到饭点了，吃饭去。”王霁航伸了个懒腰，拿起旁边的车钥匙：“走吧。”赵竞尧又不愿意了：“别骑你那摩托，大中午的骑着也不爽快。”王霁航用一种看事精的眼神看他：“那开车。”
王霁航点完菜看了一眼手机，名为“二两酒”的人给他发了消息：“兄弟下午有空吗，我那背能继续纹吗？”王霁航想了一下然后回复到：“行，下午三点来吧，顶多俩小时就能结束。”“好的好的。”
王霁航往上翻了翻，看到了林京发给他的消息，因为不知道女生的名字，王霁航给她的备注只是“鲸鱼”两个字。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王霁航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放这儿。”赵竞尧顺手为服务员腾了地方，“吃啊航哥。”赵竞尧拆了筷子，迫不及待地盛了碗汤：“这汤我可是想喝很久了，就惦记着这味儿呢。”
王霁航最终还是把手机放下了。
林京发出去的消息犹如石沉大海，她趁午睡时偷偷打开手机看过，他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名字，也不曾问过她的名字。
林京败在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