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松开韩浩松与女孩,发现二人已经被震晕过去。回过头,只见任剑悬停在浪涌不止的浑水中,看不清在做什么。
暗色丝状物想要钻入韩浩松和女孩的身体,被霍星河驱赶开。
他小心翼翼接近任剑,才发现他遭到兽血中能量的轰击,真元和魂魄一时陷入滞涩,暂时处于失神的状态。
铜钟落在一旁的河床上,上面缠绕着许多暗色丝状物,钟口内甚至盘踞了上千条。
暗色丝状物喜欢钻入活人口鼻,犹如魂灵兽那样吸取真元和魂魄,因为这口铜钟内汇聚了真魂之力,所以才吸引来暗色丝状物。
霍星河心中一动,这口钟本是一件法器,用来承载真魂之力,那么同样可以用来承载暗色丝状物,只要使用者以御神心决护身,便可以免受其害,反而能够御使丝状物为己所用。
他捡起铜钟,指尖真元丝吐出,轻轻发力。
果然周围无数丝状物如见了血的蚂蟥,纷纷钻入钟口,一时间竟像是铜钟正在张开大口狂吸丝状物。其中一些朝着他的眼耳口鼻扑来,疯狂地想要往里钻,却被御神心决挡住。
霍星河一面以心决护住自身,一面渐渐加大力气,此时的钟口就像一个无底洞,河底丝状物不论有多少,全部被纳入其中,也不见有一丝一毫满溢的迹象。
与此同时,河底的暗金色兽血细沙正在慢慢褪去亮色,渐渐变得灰暗,仿佛随着暗色丝状物的减少,能量也随之减弱。
最后一批丝状物从任剑口鼻中钻出,纳入铜钟内,任剑悠悠醒转过来。
他摇晃脑袋环顾四周,发现铜钟落在了霍星河手里,嗤笑一声:“你以为可以驱使这口钟?我师父岂能白白花费力气炼这件法器!”
霍星河看了看手里的铜钟,钟面上有许多符文印记,显然是炼器者蚀刻上去的。
任剑口中默念咒文,钟面上的符文印记次第亮起,他五指一张,铜钟顿时从霍星河掌心飞出,落入他的手中。
“就算我死了,你也别想驱使它!”他冷笑,随即掌心吐出源源不断的真魂之力,灌入铜钟,想要再次激发剑光。
但是预想的场景没有出现,真魂之力非但没有激发剑光,反而如同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任剑发狠,疯狂催动真魂之力灌入,还是没能出现任何剑光。
他掉转铜钟,从钟口往里看,这一看不要紧,竟发现里面是一个广阔的空间,一条浩荡的河流在空间内部奔腾,河水泛着粼粼波光,呈现暗金色光泽,无数丝状物在其中若隐若现!
那些丝状物忽然从河中涌出,朝着他的脸扑来,犹如一个巨大的浪头结结实实打在他头上,把他打了一个趔趄!
随后,所有河底兽血细沙中的丝状物,几乎全部盖在他脸上,眼耳口鼻没有一处露在外头,疯了似的往体内钻。
任剑在脸上乱抹乱抓,抽出长剑在四周乱砍,可是对幽灵一般的丝状物没有任何用处。这种作用于意识和神魂的东西,一般人们称之为诡道,不是利器可以伤害得了的。
渐渐地他失去了所有力气,好像陷入昏睡一般沉到河底,被褪了色的兽血细沙掩埋。失去意识的他一旦超过闭气极限必将溺水而亡,成为这座巨大坟场中的一员。
霍星河带着韩浩松和女孩一起上浮到水面,见到满地尸体,不由得黯然。
“快去找掌门,他可能有危险!”韩浩松背起女孩,与霍星河跳上皮卡,一路朝着掌门的方向追赶。
年幼女孩已经被霍星河救醒,坐在后座上抹着眼泪抽泣,母亲和全村人都死于非命,小小年纪的她一夜之间丧失了所有亲人。
霍星河剥开奶糖包装纸,放进她嘴里,摸着她的头笑道:“今晚在鬼门关走了两趟又回来,你怕不怕?”
奶糖在牙齿之间碰撞发出轻微响声,香味甜味让女孩暂时减轻了伤痛,她擦着眼睛说:“有点怕,但是我在想……”
犹豫一下,最后鼓起勇气说出口:“怎么样才能像你一样厉害?”
开车的韩浩松冷哼一声:“他也差点死掉,厉害个屁!要不是那些兽血中的幽灵,我们仨今天都没命了。”
霍星河笑道:“韩兄又后悔了?不如见到陶泗睿以后,再重新站队呗!”
韩浩松从后视镜里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任剑、黄汉春、陶泗睿那些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接受世俗的景仰和供奉,平时锦衣玉食,专心修炼,两耳不问世事,与世俗界隔绝,是不会把普通人放在心上的,连普通人的性命也是冷漠对待。而韩浩松恰恰是从一个最普通的普通人起步,进入仙隐门成为修士。任剑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发现所谓的站队其实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霍既明、仙隐门和江津城学堂,早已成为一个整体,他也是这个整体中的一份子,是根植于这个整体土壤上的草木,一旦拔起就无法成活。
霍星河见他不理自己,只哈哈一笑,重新站队之类的话只是玩笑,对于韩浩松他很放心。
皮卡在旷野中狂奔,一路都没有遇到任何魂灵兽,竟是难得的平静。虽然有些奇怪,但霍星河正好趁此机会好好研究那口铜钟。
他摊开手,让钟悬浮在车厢内,洒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