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屏息,刃尖距离僧衣不过一米,眼看着就要旋转撕扯出血肉翻飞。
乌良自然已经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危险,令人不解的面无表情,似是对杀机的不屑一顾。
就在尖锐的墨黑匕首即将刺入血肉之躯时,老僧紧闭的双眼猛地张开,瞳孔内深藏着的竟是逼人的寒意,而这种寒意瞬间转化成一股护体的微光,微光点点,顶在了两把足以撕破天下任何一种罩门的匕首刃尖之上,光点由点成面,突然如撕扯出两口黑洞,不断放大,引申出两道火舌,猛地在两把尖锐铁器身上燃起了重重火焰。
只需要一霎那的时光,铁器便被消灭殆尽,再无生机。
云昼冷哼一声,心中已有定数。
大步流星,横跨向前,黑影没入疾风,杀意融入闪电,腾跃半空,裹在黑手套中的双掌夹着千斤之坠力拍下,如同雷鸣的气息响动惊彻整个庙堂之内。
乌良深深纳了一口气息,举掌上迎,黄风乍起,在与黑袖双掌触碰之初,便激散出狂气四下溢散,黄发僧的双足踩踏之处,生生下陷崩裂了半尺有余,庙堂的土瓷地面已经四分五裂不成原型。
黑袖双掌遇到阻力,未再下沉,腾起半空翻转躯体一圈,改以双足踢出了雷霆气势,不断攻击黄发僧的身体要害之处,黄发僧掌法更快,上下翻飞来回格挡,二十回合下来,云昼根本未能踢中目标,凝聚气劲循着经脉落入双足,踢出一记鹰坠之势,乌良不敢怠慢,立即聚集至少八成功法于双掌掌心,与双足硬拼。
气道强碰不卸,乌良被云昼的双足万钧强劲震得连退数尺,然而双足未曾离地,地陷再次深了几分,强带着砖石翻飞向后,划出两道更为深刻的碎地裂痕,
云昼借着阻力再次腾飞,翻转身躯,落入地面,同样难挡黄发僧掌心吐出的强劲,双足未能立定,后退出与乌良震退相仿的距离。
甫一交手,二人均已明悉眼前对手的强横究竟到了什么地步。观战的云萍一家和青袍僧人,除了紧张诧异,也无暇再产生出其他情绪。
“明胥经失传百年有余,今日竟可重见,是本王的福气。”
云昼在乌良的面前,已无须再掩饰自己的身份,更无须掩饰对乌良的赞赏。
乌良再次双手合十,俯身有礼道:“王爷修为之高已非常道,老奴佩服。”
“如果是寻常对决时机,本王一定尽全力与你大战至胜负揭晓。”
云昼声音再起,森冷寒意丝丝透出。
乌良斟酌间,心中一点惊恐思绪突起。
杀机又起,冰冷寒刃如电闪掠飞出,目标却并不是黄发僧。
青袍僧冷喝一声,试图运气阻挡,但以他的修为层次,万万不可能阻挡云昼的一记夹着凶猛杀意的突然袭击。
寒刃如冷锋入薄冰,难以抵御的冰面碎出百道裂痕。青袍僧的要害处前,已挡无可挡。
乌良闷喝一声,迅疾横扫右臂,带起跌宕狂潮般的淡黄色气浪,试图覆盖在青袍僧的周身,恶魔之蟒吐信纳命,火熄光灭,年轻的生命已无喘息之机。
气浪只扰得了冷刃的尾段,使其略微偏移了方向,但仍然刺入了青袍僧的下腹之内,鲜血溢射,染红了朴素的僧袍。
眸里血色翻腾,乌良的气息乱了几分。
而这一霎那,便是云昼谋求的战机。
黑影瞬间疾驰至黄发僧近身距离,分身化作成十上百道幻变身影,将乌良周身范围包围得水泄不通,乌良的眸子被黑色身影遮挡住了所有光芒,看不到片刻生机。
寒芒再起,万千锋刃自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而来,道道都能撕裂生命成无尽碎片。
乌良吐息,在周身上下舞出了层层淡黄色的掌浪,试图让那道寒芒无机可趁。
但绝顶之间的比拼,容不得一丝分神紊乱,青袍僧的生死已然牵动着乌良心绪,明胥经支撑下的护体气门出现了片刻的破绽,云昼的刀对此没有错过的可能。
冷刃撕破了十分脏污且带着泥垢的僧袍,穿膛而过,鲜血喷涌,红染满地。
云萍看着身躯萎靡已是摇欲坠的乌良,和那已经倒地不起嘴角渗血的青袍僧,满目惊愕,很快又转为充盈着悲愤,她按捺不住心中怒意,脱口朝云昼骂道:“你无耻!”
已经抽离战局的云昼负手背后伫立一旁,陷入了沉默,阴森的鬼面铁罩之下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流露。
乌良举首望向云萍,淡淡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对自己的伤势似乎并不在意,而是满眼关切地望向那倒地不起的青袍僧,迈着颤巍的步伐缓慢靠近着他,直到将青袍僧拥入了怀中。
青袍僧气息紊乱,胸脯快速起伏喘着粗气,嘴角不断渗涌出鲜血,乌良握紧了青袍僧的手,眼眶中已噙满泪水,嘴唇颤动着,关心流露道:“小青石,你……你是不是很疼?”
小青石已难以言语,仅仅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乌良双眼合闭,泪水已顺着脸颊滴流而下,悲叹道:“自你三岁被送进宫中,便已认我作义父随我伺候贵人们,天朝遭遇厄难,你又跟着我历经艰辛,强忍寂寞守在这奉庙内快二十年了。这一生,为父没能让你享受半日荣华富贵,到头来还未能替你挡下这要命的一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