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不仅是谢梓意,在谢家工作了十几年的阿姨,以及白允礼几人,都满脸不可置信。
要知道,谢达在整个大院,是出了名的疼女儿。
谢梓意的母亲死得早,谢达早年忙于工作,疏于对女儿的陪伴,为此很是愧疚。
于是,从小到大,对谢梓意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
更重要的一点,谢梓意争气,不仅本身优秀,也从未对谢达提任何过分的要求,谢达对她更是放心。
即便是这一年多来,父女俩发生了许多事,谢达也未曾对谢梓意说过狠话,更别说打她了。
这一巴掌,不仅打破了谢梓意的痴心妄想,更是打断了父女二十多年的情分。
谢梓意被打得右脸阵阵发麻,右耳也嗡嗡作响,嘴里甚至有了铁锈味。
她整个人怔住,半天才回过神。
她捂着脸,看向谢达:“爸爸,你打我?”
从未对她说过重话的谢达,竟然打她?
谢达打过谢梓意的手还在发麻发烫,他紧紧握住,放在身后,心痛难当,一口气哽在他的胸口,让他半天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她,过往的慈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
曾经围在他膝下乖巧的女儿,不知何时,已经成了连他也不认识的模样。
这曾是他用心栽培的女儿,引以为傲的女儿啊!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喘了好几口气,才极为艰难地说出一句话:“你走吧,从此以后,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震惊使谢梓意瞪大了双眼,眼泪眼眶滚落,她颤巍巍地喊了声:“爸爸?”
谢达没再看她,转身就要上楼。
他对阿姨道:“小江,待会帮她把东西收拾好,送她走。”
谢梓意这一刻真的慌了,她上前追了两步:“爸爸!”
阿姨站在一旁,为难地看着父女俩。
她知道,谢达这回是动真格了。
白允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他安慰道:“我记得单位有宿舍,先搬去住着吧。”
他看了眼谢达瘦削的背影,有种莫名的痛快:“谢厅长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他也不会听的。”
谢梓意像是失了魂一般,点点头,胡乱收拾了几件衣服,跟着白允礼走了。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董旺春正站在大门处,似笑非笑。
谢梓意现在犹如丧家之犬,瞬间明白了她昨晚明明放在谢达书房里的信件为什么会忽然不见。
她恨恨地瞪了董旺春一眼:“你别得意得太早。”
董旺春微微颔首,笑得莞尔:“谢小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谢梓意还想再说,白允礼制止了她。
他意有所指道:“董助理这样一个难得的人才,跟着沈奕舟,算是埋没了。”
董旺春继续微笑:“沈秘书光风霁月,能在他手下做事,是我的荣幸。”
白允礼也笑了:“那就……希望董助理不要后悔了。”
董旺春没有再回答,侧身让两人过去,然后再进了谢家。
她刚走进去,就听到阿姨的惊呼,谢达再次晕倒了。
沈家。
夏倾沅站在卧室的窗台,眺望着白允礼一行人灰溜溜地从谢家出来。
她笑问一旁的沈奕舟:“你是怎么知道白允礼做了手脚的?”
沈奕舟从背后揽住她,道:“齐远山给我的消息。”
齐远山在云城的耳目,可是比沈奕舟多多了。
对于这个答案,夏倾沅有些惊讶:“他怎么会?”
沈奕舟道:“或许是对上次我们对他示警的感谢吧。”
只是没想到,白允礼倒是先拿他们开了刀。
夏倾沅问道:“那这次这件事,算不算解决了?”
沈奕舟深锁的眉头依旧没有解开:“如果想要明哲保身,兴许能全身而退。”
他把下巴抵在夏倾沅的发圈,道:“只是倾沅,这个项目好不容易才获得批准,我不想就这样放弃。”
尤其是在亲眼见到了百姓的困苦,他更没有办法再装聋作哑。
夏倾沅转过身,抱住他劲瘦的腰身,道:“只要你觉得是对的事情,尽管去做就好。”
沈奕舟眼中闪过感动:“可是你们……”
夏倾沅笑道:“我们不就是从困苦的生活一路走过来的么?
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什么困难都不怕。”
沈奕舟紧紧抱住她:“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夏倾沅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道:“遇见你,才是我的幸运。”
沈奕舟与夏倾沅说的话,很快得到应验。
白允礼在查不到他们的错处之后,开始拿扶贫计划做文章,一副誓要把扶贫计划里的所谓蛀虫一网打尽才甘心。
明哲保身的明智保身,据理力争的据理力争,一时之间陷入胶着。
就在这时,首都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