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爷见齐瑾之不说话,对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上前,一脚踩在男人的脸色,用力地在地上碾压。
男人闷哼一声,又从嘴角溢出血来。
他抬眸看了眼齐瑾之,眼中露出短暂的惊喜,然后朝他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
齐瑾之看着眼前一幕,放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地握紧,肌肉线条紧绷地颤抖起来。
海爷关注着齐瑾之的神情,一副可惜的样子:“如果你也不能问出点什么,扔海里喂鲨鱼算了。”
说罢,挥挥手,示意手下将人拖走。
“我认识他。”齐瑾之艰难的开口。
他忽视付春来眼中的哀求,看向海爷,努力装作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是我以前在羊城的时候,手下的一个小弟。
他试图混进帮里,应该是为了找我。”
闻言,海爷哈哈大笑起来。
笑毕,站了起身,走到齐瑾之身边:“原来是自己人,他要是早点说,就不用吃这些苦头了。”
他拍拍齐瑾之:“看来你在羊城对手下不错啊,竟然能让他冒死追来这里。”
齐瑾之垂下眼眸,淡声道:“他死心眼罢了。”
海爷坐了回去,道:“既然这样,也不要说海爷我不给你面子。
人今天就让你带走,依我看以后也就留在帮里,与你一起替我做事,如何?”
齐瑾之道:“感谢海爷赏识,只是这手下愚钝,怕是入不了青龙帮的眼。”
海爷的声音稍沉,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我说可以就可以,难道你还质疑我的眼光?”
齐瑾之立即向海爷拱手:“不敢,只是他……”
“行了,我已经决定了。”海爷摆手,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
齐瑾之知道多说无益,只能朝海爷再次拱手,让人帮忙抬着付春来离开了。
待齐瑾之离开,站在一旁的手下忍不住问海爷:“海爷,就这样信了他的话?”
齐瑾之一个月前来投靠他们,说只要给个地方待,愿意做任何事情。
他们也探查了一番,齐瑾之确实是如他说的那样,得罪了人,在一场大火中逃生,并从此销声匿迹过上逃命的生活。就连他曾经的手下,也被一批神秘人追杀。
海爷原本对他持怀疑态度,让他从底层做起,到后来,让他去送货,也都全部完美完成任务。
海爷摆手道:“是不是真的,再去查一下便是。
总之能做得我手下供我驱使的一条狗,管他过去什么来历。”
手下点头道:“海爷教训的是。”
付春来被送回了齐瑾之在海边的那间小木屋。
屋里是昏暗的煤油灯,付春来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样子,齐瑾之从一旁的小盒子里翻出几张票子,递给将人送过来的人:“替我买些伤药来。”
对方接过钱,数了数,走了。
齐瑾之吃力地搬来一张凳子,坐在了床边,微喘着气。
他前两天受了伤,伤药都是只管生死不顾是否痛苦的,饮食上又没有人照料,伤口好得更慢,甚至还有些发炎了。
他忽然有些怀念以前在云城住院,每天能够有夏倾沅送饭的日子。
付春来睁开眼,看着齐瑾之隐没在灯光中熟悉的眉眼,呜呜地哭出声来:“大佬,我终于找到你了……”
当初那场大火,所有人都说齐瑾之已经死了,唯有他不信。
起初是大张旗鼓地让帮里的人找,后来莫名遭到身份不明的人的追杀,到后来,整个帮逃的逃,死的死,散得彻底。
他隐姓埋名,继续寻找着齐瑾之,不久前终于在深市听到了他的消息。
他偷渡过来,想要混进青龙帮,却被抓个正着,一番折磨。
他不知道齐瑾之现在在青龙帮是怎样的身份,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连累了他,便打定主意打死也不开口。
没想到,齐瑾之来了,还认了他。
他一个大男人,抽抽噎噎地说着自己这半年多的遭遇,哭着哭着还打了嗝。
齐瑾之蹙了蹙眉,像是没有半分动容:“养好伤,你就走吧。”
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大佬!”付春来叫住他,挣扎着就要下床,“大佬,你是不要我了吗?”
齐瑾之一手按住了他,不让他乱动。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的神情淡漠,语气冰冷:“是的,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