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间,老两口知道夏倾沅在做服装生意,纷纷夸赞夏倾沅能干。
夏倾沅笑道:“我这不算什么,顶多是响应国家号召罢了。
我最遗憾的,就是当初高中后没能继续念书。
所以现在正在自学,我先生也有帮助我,看看能不能圆一下我的大学梦。”
邓知航对夏倾沅竖起了大拇指,道:“有想法,我支持你。”
沈奕舟也放下了筷子,多看了几眼夏倾沅。
他原本以为,读书是自己顺便提的事情,没想到却是她自己想要的。
他想,她究竟有多少梦想,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有淡淡的失落,但更多的,是为她当年没能读书而觉得遗憾和心疼。
邓婆婆也道:“老头子,你回头给丫头整一套复习的书,表示一下支持。”
邓知航轻拍大腿道:“对,这些清单我都有呢,明天就给你整一套。”
夏倾沅顺势道:“那就谢谢邓教授和邓婆婆了。”
她朝沈奕舟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怎么样,我不错吧?”
沈奕舟也对她笑了笑,没有说话。
褚星屿买的是下午的票,夏倾沅想着上回跟老戴说要和沈奕舟请他吃饭的,便在出发前约了老戴。
她以为老戴与平时一样,趿拉着拖鞋就过来了。
哪知道,他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套西装,打了领带,头发上抹了油,腋下夹着一个皮包,一副暴发户的模样。
夏倾沅见到他这般,眼角直抽。
沈奕舟保持着微笑:“这就是老戴?”
夏倾沅:“……是。”
她有点想跑,怎么办?
老戴非常有气势地向沈奕舟伸出手:“老表,你好哇!”
沈奕舟面不改色:“你好。”
老戴又跟服务员道:“靓仔,把你们店最贵的菜都给我点一遍!”
夏倾沅实在忍无可忍:“老戴,你正常点。”
老戴:“……”
他低声问夏倾沅:“怎么,我这样装的不像吗?”
夏倾沅扶额:“暴发户?还是水鱼哥?”
老戴再次:“……”
他习惯性地要拨头发,想起抹了油,又生生忍住:“我这不是想着给你撑面子吗?
让你男人看看,经常与你打交道的合伙人,是个什么样子。”
从夏倾沅那里得知,沈奕舟可是云省省厅的高层,在他面前,若穿着平时那身,不就轻易被人看轻了去?
所以他想了想,就搞了这一身行头,就连西装还是他找他表弟借的呢。
夏倾沅忍不住笑了:“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啊?”
老戴顿时也没有了继续装下去的欲望,道:“哎,算了算了。”
沈奕舟倒是道:“常听倾沅提起你,说你不仅有商业头脑,对服装设计也十分有见解。”
老戴一听,心里爽了,不知不觉又端了起来:“哪里哪里,不敢当,沈秘书才是玉树临风,颇有领导者……”
老戴顿时卡壳,不知道该用什么贴切的词。
夏倾沅:“……”
她用手隔绝老戴看过来的视线,认真吃起了饭。
她吃她的,他装他的。
一顿饭结束,老戴把夏倾沅拉到一旁,道:“你男人真是厉害,说啥都唬不住他。”
害得他吹牛吹到后面,都没法自圆其说了,还是沈奕舟及时换了话题,才避免了尴尬。
跟官场上混的人耍心思,真的耍不过。
夏倾沅睨他一眼:“所以我就说,不要装。”
老戴捂脸:“我错了。”
邓知航做事效率实在是高,前一天晚上说的事情,第二天在他们出发前让人把书给送来了。
来人是邓知航的学生,他笑嘻嘻道:“邓教授说了,这声‘师姐’让我先叫着,希望在他退休前,能够在学校录取通知书上看到师姐的名字。”
夏倾沅顿感压力,笑道:“我一定努力。”
董旺春在一旁看着,心里不是滋味,问褚星屿:“沈太太什么时候与邓教授这么熟了?”
褚星屿并不愿多说:“我也不太清楚。”
董旺春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港市。
海边的小木屋外有人敲了敲门。
齐瑾之从床上坐起,牵动了腰间的伤,他咬紧了腮帮子,走过去将门打开一条缝,露出半张苍白的脸。
来人压低了帽檐,道:“海爷让你过去一趟。”
齐瑾之低声应道:“知道了。”
他跟着来人下了山,坐上一辆摩托车,穿过大街小巷,又途经一片无人区,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从门口开始,每隔几米就有人守在门外,见了他,脸上凶狠的神情没有收敛半分。
齐瑾之一直走到最里面,一个脸上横亘着一条刀疤的男人手拿三柱香,正在祭拜关老爷。
手下见了齐瑾之,道:“海爷,周哥来了。”
名叫海爷的男人回过身,坐在中间的梨花木椅子上,阴冷的目光看向齐瑾之,道:“昨儿帮里抓到了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想做什么,打去了半条命,嘴巴却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