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抬头看郑府巍峨高大,红门铜钉的大门,朱慈烽就心中一阵冷笑,
“郑芝龙这货不知在南海商路上,获了多少收益,才能有诺大府第,才能装修成这样!”
顶着两个黑眼睛,好奇的骨碌碌转着眼睛,四处打量个不停的贼狐狸夏芷媗。
看着这阔气的大门,也不管郑森跟着,就在一旁提议,
“大人,这家银子肯定多,你想不想要?不若我们……”
一旁郑森忙拦住她的话头,顺势表明态度,
“显武将军在家小中堪称小有,对于此次误会,必定不惜家财尽倾,也要揭过误会才是!”
两人的话朱慈烽并没有听过去,他只是心底里发出幽幽之思,
“唉,也是老爹眼界不够宽,尽听朝上那些权臣之言。”
“大航海时代,仅只南洋商路的收入便是一大宗。哪还用得着向百姓摊派辽饷之类的苛捐杂税,便宜朝堂上那群狗官。”
恰在这时,一阵喧闹的锣鼓之声响起,接着郑家大开中门。
还有家丁赶着张灯结彩,净水洒路。
“哎,要不要这么大阵势。赶紧说完闲话,端上来好吃的,人家都饿了呢!”
一看那阵势不知道要闹多久,夏芷媗嘟起红唇。
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与两个黑眼圈相配,像极褪了毛的食铁兽。
这时一扫初时的颓丧,穿着游击官服的郑芝龙,恭敬执下官礼。
在喧闹的锣鼓声中,把朱慈烽一行人迎进家门。
进了府门不说别的,只说府门内的空场就能跑开马。
而且庭院里的绿植,隐隐有西洋风范。
此刻大庭院里,已经摆下几十张大桌子,已经有家丁往桌上摆上丰盛凉菜。
“显武将军将军请,请到大厅落座!”
此刻郑芝龙哪还有一点招待敌方领袖的味道,完全是曲意奉承,巴结上官的热络。
“哎,那老头该不会存什么坏心吧?”
看着那阵势,江湖经验丰富的贼狐狸夏芷媗,悄悄扯朱慈烽袖子。
“怎么,怕了?”
带着戏谑的意味,朱慈烽悄悄问。
“怕什么,了不起就是蒙汗药吃下肚。你都不怕……本小姐自然更不怕!”
顶着两个黑眼圈,赌气瞪人的模样,越发有几分可爱。
“放心就是,我们是来谈事,不是来吃饭的。今天要榨了他家的油,再说吃饭的话!”
说罢昂头挺胸,朱慈烽在郑芝龙礼让之下,来到郑家的大厅。
看了一眼那大厅的布置,他便心中冷冷一笑。
装着仿佛漫不经心,又毫不知情的问,
“郑大人,你家可是有谁封了王爷?”
被问的一愣,郑芝龙才待答话,一旁儿子郑森已经抢着说,
“显武将军敢是您看这大厅的规格,才有此一问。其实闯海的人家都要拜妈祖的,原本那处是妈祖的像,方便进出之时之礼拜!”
轻巧的一句,把郑家豪宅逾制的事情,轻巧的揭开一边,说话时朝父亲郑芝龙连使眼色。
立即会意的郑芝龙笑答,
“是啊,犬子大木说的极是。还是因为今天大人到这里才换了虎皮座,专为大人而设!”
这话说的溜光水滑,滴水不露。
硬是让朱慈烽找到的,“逾制茬”成了空炮。
既然他如此说,朱慈烽也就毫不在意,当下走到正中台上的虎皮椅子坐下。
跟在他身边的夏芷媗一看,也干脆也不顾自己顶着个黑眼圈,直接上了高台站在他身后。
“好不公道,怎么偏你有虎皮椅子坐!”
嘴唇近乎不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嫌站在这儿不舒服,就坐下边椅子上呗!”
哪知道朱慈烽的建议,被夏芷媗直接拒绝,
“不去,站的高看得远。不像某些人坐的高,耍猴似的被人看!”
想怼回去,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能做这件快意的事情。
为此朱慈烽脸上的肉,狠狠抽了几下。
看着依旧站在那儿郑家诸人,他淡淡一笑也不让他们座,张口就开嘲讽,
“上次接到老兄的信,本将军就十分惶恐。急忙带着手下,赶过来向郑大人解释,没想到我们大家还是在海上误会了!”
一听他的话,郑家人俱都摸不着头脑。
甚至这也包括了郑芝龙,一怔之下忙看向儿子郑森。
同样郑森也不知道,朱慈烽这样开口,是个什么意思。
“显武将军,您……唉,下官直说了吧。上次那封信,是家里收了香山澳总督钱的师爷,背着下官写的,后来……”
说着话脸色尴尬的一抽,又尽量赔笑,
“显武将军,下官是看了您那封回信后,多少有些气不过,故此……”
听了郑芝龙的话,朱慈烽同样飙起演技。
不过与郑芝龙那等官场老油条相比,他的演技略显浮夸。
“气不过,那本将军已经到了你家大厅,要不要摔杯为号,或者端上下药的酒饭!”
脸上神色再度一怔,郑芝龙随即矢口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