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那边已经传来响亮的喊杀声,炮声、惨叫声、哭喊声……
这一切都在抓挠着朱慈烽的心。
此绝非剩母心泛滥。
这是一个受教育多年的人,所不能接受。流民们的哭喊,也是他绝不能容忍的!
毕竟他出自那支,“为百姓服务”的军队,
他咬着牙,用笛哨发出连续催促的声音。
他们面前宽达一百米的河上并没有桥,在贺人龙瞠目结舌中。
一辆辆充饱气的“飞狼”在河里飘着,接着排成一排。
车上的人把早就备好的木板与另一辆车衔接,四道浮桥飞快的向对岸延伸。
“这车可真太好的,可惜黄兄弟不卖啊,啥时候……”
看着这些车,贺人龙几乎要犯了红眼病。
他从没想到,这种速度极快的车居然还能下河,下了河居然还特么能架桥。
看着那扬起的三角帆,眼睛痴痴的盯着那些车,想把每一处细节都记住。
甚至他还安排了几个做过铁匠、木匠的手下来看。
其实没有滚珠轴承,这样的车不可能有实用价值,更别提什么两栖能力。
整个架设浮桥的程度极其迅速,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结果。
“我的天哪,这些琴岛狼兵真不得了。都他们这样打仗的话,那我们……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不要多,十万人便可……”
说到便可的时候,他突然虚心的停下念头。
因为再想下去,那只有大逆不道的事。
随着浮桥架设完毕,贺齐的骑兵先“嗵嗵嗵”的过了河。
随即在河边结阵,但并不发动攻击。
“李明山,快点,把这些混蛋给我撵过河去!”
穿着狼靴的李明山,赶着俘获的马匹,上面还坐着一个个俘虏。
他们的手被绑在马鞍上,脚被绑在马肚带上,嘴被绳子从下巴到头顶绑了个结实。
这是俘虏们指认出来的,喜欢强尖、抢劫、无端虐杀的反军士兵。
甚至还包括了几个被琴岛狼兵,抓到的贺人龙的手下犯这些错,也绑了一起固定在马背上。
这样的话,对方一定以为是骑兵。
随后是其他马匹、耕牛、骡子等大牲口,一起起被赶到对岸。
此刻战场上的情况越发惨烈起来,第一批流民的尸体在官军长枪兵前面铺了厚厚几层。
但此刻没有人在害怕,所有人都被极度血腥激起了凶性。
这时后面持着好些武器的反军已经到了前面,他们与官军阵里涌出来,封堵长枪阵缺口的刀盾兵杀在一起。
“全军押上!”
一听此言刘文岳脸色发白的喊了一声,接着拽着傅宗龙的胳膊。
“督抚,战场情势不妙,不若我军退兵以保存实力!”
他的话起了反作用,傅宗龙瞪着眼睛冲他低声厉喝,
“你懂什么,此战若败你我难逃一死。可宣武将军敢擦破点油皮,你我俱是诸九族的大罪!”
“啊”
不明所以的杨文岳想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是如此。
把他拽到一边,傅宗龙以极低的声音耳语,
“还记得那天宣武将军来前,天上出现的异像吗?”
这件事杨文岳当然记得,还说有机会去那出现异相的地方寻找一番。
看着傅宗龙那突然极度严厉的眼睛,他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左右看了看,傅宗龙一把将他抓进大帐。
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神色极其严厉,声音极低道,
“大皇子便是乘一片布,从天上逃家的!”
听清此言杨文岳倒吸口气,终于明白为何朱慈烽第一天到营中,傅宗龙就对他另眼相看。
不但在得知他路上大胜的第一时间报功,而且还做的让别人感觉不出,他特别爱护那位宣武将军。
想明白了,但杨文岳还是追问一句,
“可他姓黄啊!”
“唉,你真是……试问天下有几人,能用一片布便飞到天上!”
看傅宗龙那低吼的模样,恨不得给这脑袋不清的货多两巴掌。
自己死,好过诛九族。
想明白了,杨文岳也认了命,
“即是如此,便如督抚所说。即便全员战死,也得把此战打好,傅督全听您的!”
此刻他虽不说别的,但却向着傅宗龙顶揖深深一礼。
两人出了大帐,傅宗龙大喝,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后退者斩!”
军令即出,余下各方阵士兵,齐齐向战场上冲去。
见到官军方面派出援兵,反军方面同样派出援兵。
只是他们精兵还多,俱都排在后方,等着官兵师老兵疲再向前掩杀。
这时在谁也没有注意的河流上,八辆“飞狼”正顺流而下,直奔反军后方。
这边已经准备好一切的贺人龙,苦笑的看着自己手里的五百头鞭炮。
“要用火牛阵,却又不真正伤牛,那宣武将军还真是个爱民如……爱民的官哪!”
说是爱民如子,实在套不到那货头上。
他不过十四岁而已,虽然能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