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万人的战场,还算宏伟。
如从空中鸟瞰,双方几乎都是按兵种布阵。
比如最前面的是长枪兵,那是抵御对方骑兵冲击的主要力量。
后面则弓弩手、鸟铳兵,它们往往是在长枪兵后面的偏厢车上,那些车上还会架一些诸如佛朗机之类的大炮。
周围布置的是刀盾手的方阵,以保护那些远程兵种。
再后面的高处是主营,骑兵往往布置在两翼。
不但官兵这边布阵严遮,对面的十八子反军布阵同样可圈可点。
毕竟此刻他们中,已经有了许多军官的降兵、降将。
“杨督,看到了吗。两年前反军还不会如此列阵。只凭其飘乎不定的行踪,时时偷袭官军,可是如今,你看看!”
在高处帅位的傅宗龙并未坐下,反是用个单筒望远镜时时望向远方。
知道他在盼望谁的归来,杨文岳也不点破,只是不解的问,
“傅督,下官着实不解,那宣武将军即便骁勇善战,可终究是个年轻娃娃。督抚大人,您为何会如此器重,又如此信任?”
看了杨文岳一眼,傅宗龙只是微微笑了下,收了望远镜后淡淡道,
“杨督,那甘宁十二岁可为相,宣武将军已年过十四且又连战连胜,为何却不能得到杨督的欣赏呢?”
听了傅宗龙的话,杨文岳不禁缓缓摇头,
“哼,少年得志,便不知道天高地厚,此子将来……”
对他的反应傅宗龙同样摇摇头,因为他看到的、听到的与杨文岳不一样。
既然话不投机,他也就不再多说。
重新又拿起望远镜去观察反军动向。
对方骑兵方阵,精锐塘马清一色棉甲,头上戴着明军特有“勇”字红缨铁笠,以及环甲护颈。
不但如此在敌军大阵后面,大明特有的各型大炮也已经不少了。
“什么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他们……那些降过去的官兵,都是我们训练好的。幸亏……幸亏……”
剿贼的督抚拉来壮丁训练成新兵,然后与反军作战。
败北后多数新兵都逃不回来,结果就投降成了十八子的反军。
这样的结果是反军里老兵越来越多,官军中新兵越来越多,强弱、优劣之势逐渐互换。
手中望远镜专心致志搜索着,朱慈烽他们可能回来的方向傅宗龙,看到一条狼烟时为止。
看到约定好的信号,他收了望远镜抓起令旗,突然发出命令,
“点炮开战!”
此刻对面十八子反军已经布好阵势,甚至连大炮都安装到位,选这时候开战又是个什么讲究?
“唉,傅督到底是个文人,对于打仗……”
想到这儿他向自己的亲兵队长悄悄交待了一句,然后与傅宗龙一起看着战场。
“轰轰轰……”
十几门炮把铁弹丸喷向遥远的敌阵,与预料的一样,根本毫无准头。
“轰轰轰……”
听到明军的炮声,那边十八子反军的大炮也同声响起。
炮弹的结果都一样,因为双方的炮手训练也基本上一样。
都属于三眼铳打兔子,没吊准!
“进攻!”
在杨文岳看来,这特么又是个不懂战场的文人举动。
官军兵少,难道不该以守为主吗?
“万胜……万胜……”
明军士兵前面的长矛兵最先行动,无论任何时间,他们都是坚守基本阵线的中坚力量。
然后跟随着实际突阵的,持着短兵的步卒。
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还有成群的偏厢车,上置小炮或者铳手、弓手。
在长枪手的保护下建立起偏厢车为主的车阵,然后就是远程火力杀伤的时候。
那么被攻的一方或者兵退,或者反攻。
对于这种阵势十八子反军十分熟悉,立即就有步兵行动。
不待官兵把到了射程的偏厢车停好,十八子方面的流民军已经被驱赶到阵前。
作为几天前来是百姓的流民,这时手里掂着从粪叉开始,到锄头到撅头、甚至扁担、木棍结束,乱七八糟的兵刃。
不但有男人,也有被自然灾害与兵灾糟践的,几无人形的中年女人。
“冲、冲上去杀一个明军就能活命,抢一身兵衣就能做正军,活下来就有饭吃……”
流民营领头的俱是流民中强健、凶恶角色。
与普通流民不同,他们要是活下来会成为新建部队的兵头。
随着大炮声声,牛角号阵阵,无奈的流民们被迫着,发出生命最后的吼声。
他们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朝着明军的长枪阵冲去。
没冲出多远,官军就位的偏厢车上的各种火器立即响起来,天空里也密布箭枝。
被射只的人,发狂的按着自己的伤口尖叫。
可是没有受伤的流民,依旧瞪着眼睛向官军扑去。
他们不敢回头,他们是流民军,回头就会被跟在后面的反军斩杀。
身后那些挥着刀的反军士兵,也不是什么精锐,甚至连一身棉甲都混不上。
他们的作用,就是用来驱赶比他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