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一骑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应该就是这么个味道吧!
打马飞跑的骑手,半立在马上,弯着腰似乎已经和马儿融为一体。
尽管十分疲惫,粗通文墨的他还是想到,上面那句与他们有关的诗句。
因为他出的这荡差极肥,若是办成了事,以后就是“吃荔枝”的!
看着眼前的道路,他心里发急。
大明王朝马政糜烂,即便八百里加急用的,也早不是当年那般好马。
纵是如此,今天的骑手照旧拼了性命,把速度拉到最快。
因为皇子丢了,皇上震怒。听说瞪着眼睛就想砍谁的脑袋,还夷了某人、某官的九族。
“丢了个殿下,疯了个皇上……要是老子找到的话……皇上得赏老子个什么官!”
据说锦衣卫那班阉党,居然还有了长进,丢了皇子的第二天就找到了踪迹。那殿下居然找了条画舫,沿着运河悠哉、悠哉的逛了过去。
想了想又安下自己瞎想的心,眼睛直盯着前面的路。
不远了,他的目标不远了。
“果然是不长进的皇子,连逃家都逃不过百姓的孩儿,我儿子逃家……”
心里想着有的没的,他的目标已经不远了,那就是运河入黄河的关口。
不管什么船,到了那儿都快不了。
大运河入黄河有三道闸、两道坝,到此的船只有通过那里,才能继续行程。
明清黄河沿运河,最后走长江入海。
“这不是王老实那条画舫么,怎么换了两个年轻水手,王老实呢,而且他们那帆……”
识得王老实船的管坝官,没看到王老实。只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娃娃,管着那条换了软帆的画舫。
过一道道闸门,又过翻过两道河坝,得到王老实多年孝敬的他,倒没有多事问一句。
要是他问了,只怕就要连升三级了。
直到进了黄河,看着那黄浊的水,朱慈烽才放下心。
回首向运河的坝上望去,却见远远的一匹驿马快速奔来。朱慈烽警觉,忙呼喊夏芷嫣,
“蓉儿、蓉儿!”
在船舱里正打算作饭的夏芷嫣一头蹦出来,看到朱慈烽居然还有点不好意思,
“靖……靖哥哥!”
“别,别特么靖哥哥了,傻桂子快点起帆,我爹手下追来了!”
手指着那正跳靠近的驿马,冲着夏芷嫣大喊。
恰在两人手忙脚乱的扬起三角帆,再回头望去。
那驿马上的人跳下,接着一头闯到那管坝官的桌子那儿,说话的时候手还指着他们。
好在这时逆风正盛,挂着三角帆的画舫,如飞般向对岸的运河河口冲去。
那里可没有什么三闸两坝,也不似大运河的其他支流,不知深浅又或狭窄易堵。有黄河水注入的运河,流速更快河面更宽,更易于逃跑。
看着越驶越远的画舫,那驿卒手指着,可半天喘不匀气说不成话。只好掏出公文来,在那守坝官的脸前晃。
管坝官疑惑的拿起公文,里面是画影图形,又是一道命令,要拦截自宫里偷了东西的小太监。
他更不明白了,疑惑的看着驿卒,还给他解释,
“那画舫的主人我认识,是常跑这道水路的王老实的船……”
没好气的驿卒终于喘匀了气,手指着守坝官,
“你真特么是个糊涂蛋,那画舫上就是那……那……”
放跑了钦犯,守坝官只感觉脖子一凉,可还梗着脖子狡辩,
“怎么可能,你的公文里是太监,王老实那画舫上明明是一男一女……女……”
“哎!那王老实都被皇上夷了九族,你还特么王老实个屁呀!”
闻听驿卒此言,守坝官脸上一片苍白。沉吟片刻,伸手进怀抓了把碎银子。
“兄弟,瞧你说的,那船过去的久了。我们又不知道那船上谁,您说是不是呢!”
搭讪着说话,手却已经悄悄握着驿卒的手,接着一把约摸五两的碎银子塞进他手中。
拿着银子在手里掂了几掂,驿卒一乐,劈手自那守坝官手中夺过公文,
“好吧,我看这道公文是追不上那太监了。大人您是不是给小的找条船,小的好……”
见他收了银子,守坝官心里一安,遂招呼了条槽船,
“载这位官爷沿着运河赶路,银子什么的都是本官的事!”
牵了马上了槽船,驿卒又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由高兴的想,
“没想到,这殿下真特么旺人。我要是这一路追下去,这样的银子兴许能多收几回!”
这时暂时安全下来的朱慈烽与夏芷嫣,重又练习起编造的身世,
“靖哥哥,那你为何不娶那华筝呢?”
掌着三角帆的朱慈烽一阵头痛,不过说好的要常练习身世,自然也只能配合,
“华筝可是异族女子,我父郭啸天乃忠良之后,我怎么可能娶一个异族女人?”
“话是如此说,可她对你可是一片痴心呢!喂,靖哥哥,你不是要做渣男吧!”
瞪着大眼睛,感觉这种角色扮演游戏越是好玩,夏芷嫣入戏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