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救身处牢狱的父亲,为了让相府起死回生,我愚蠢的设计了花瑄子,如愿嫁进了花王府,成了花小王妃,世人惊羡,可也落了个郁郁寡终的下场,那是一辈子的耻辱。
“你怎么了?”
他停了下来,我趁势推开他,拢住衣服就跑到了外面,夜色正凉,一柄利剑瞬间拦了过来,沉下心来,“让开。”
“爷在等你。”剑书是个木头,我一直都知道,他手中的利剑削发如泥,我不敢轻举妄动,又不愿意在回到内室,便在外屋的软塌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我醒来的时候是在床榻上,一睁眼,一排排的丫鬟端着各式各样的衣饰,候着。
“你们干什么?”
“夫人起来换嫁衣了,前堂都准备好了。”全福嬷嬷笑盈盈的走了进来,我震惊,外面鼓吹唢呐的声音应景的传了进来,我怒,“我要见姜彦。”
“爷说了,喜堂上会见的。”
全福嬷嬷说完,便吩咐丫鬟给我沐浴、开面、梳妆、搜屋,我就像是一个木偶一般被他们给架到了喜堂上。
“爷说了,今日来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夫人切莫冲动。”
扶着我的丫鬟警告了我一句,这简直超出了我的掌控范围,心里一沉再沉,可我终究是愧对于他的,若我走了,毒医谷在江湖上的名声将一落千丈,沦为笑谈。
这条路似乎极为漫长,跨过东苑的时候,阿凉来了,她敲晕了侍女和全福嬷嬷,拉着我往谷外跑。
微风和面,满园的囍字都在看着我,阿凉的武功很高,轻功跃空,我终究是跑了。
姜彦,我欠你的,生生世世都还不清了,待我事成归来,欠你的,一并还了。
毒医谷依山傍水,谷口在悬崖下面,阿凉带着我飞落下来的时候,父亲带着一众骑兵等我,看见了我们,松了一口气。
“吾儿没事吧。”
我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深谷,骑上了马。
相府近来,守卫重重,我知道,父亲忌惮姜彦再来,可我是再没有见过他了,夜里的时候,听说府里抓到了一个贼子,阿凉携了绢灯,随我一路去。
“夜里凉,怎么出来了?”父亲坐在大堂主座上,地上跪着一个小厮,夜,沉沉的,屋内,也是一片凝重。
我回话,“听说,府内出了贼子,过来看看。”
父亲训了我一句,“你个闺阁女子,不要管这些事。”
听此,我心里一怔,前世,我知书达理,三岁熟读诗经,七岁战当世大儒,十三岁时便闻名九州,可到头来,结局是什么,相府家破人亡,父亲不知所踪,阿锦死在了护城河里,爱我的被万箭穿心,我爱的让我一生郁郁寡终,老死病榻——
“阿臻——”
我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淡淡的笑了一声,“父亲,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小哥儿。”
“哦?”父亲眼神一亮。
伏在地上的小厮身子明显抖了一下,“我带他回去仔细问一下可行?”
父亲看我一眼,片刻,笑着点头应了。
母亲是个狠角色,在世的时候,有一个暗室,专门用来教训不听话的奴才,我将这小厮给带了过去。
阿凉用椒盐绳把他绑在了柱子上,暗室里,幽深寂静,他的半边脸藏在黑暗处,我没大看清他的表情。
“怪熟悉的。”我抬起他的脸,嗤笑了一声。
小厮“呸”吐了一口脏水,我闪身躲过了,阿凉气恼,手里的鞭子哗啦一声抽在了他的身上。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小厮也是个硬骨头,没吭一声。
“你叫秦三,前两年从禹城回来,在梁儒的手下办事。”我淡声开口,小厮明显吓了一跳,吃惊的望着我。
“你怎么知道?”
“你有一个老母,住在京郊城东,前些日子,刚买的房子。”
小厮明显更吃惊了,片刻,沉声“你想怎样?”
夜色更凉了,第二日的时候,我面见了父亲,说是那个贼子畏罪自杀了,父亲没说什么,只应了一声,将人葬了就行。
我说,想去禹城的庄子上住几日,父亲许是以为我这几日受到了惊吓,便也应了,是阿凉陪我一同去的,禹城贫瘠,父亲大包小包的给我带了许多,我嫌麻烦,悄悄让阿凉送回去了。
赶路紧,三日后,我们便到了禹城。
街道热闹,行人络绎不绝,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商铺林立,拉马的脚夫,热闹的小摊,比比皆是,黑瓦黄墙,雕栏玉砌,原来,这便是阿锦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我们一路去了庄子上,阿凉帮我打点好了一切,我顾不得休息,便往苏庄去了。
黑沉沉的大门紧闭,阿凉敲了许久,才有一个人头从里面探了出来,“你们找谁?”
我给阿凉递了个眼色,奉上了荷包银子,那人这才有了些许客气,将我们引了进去。
“大小姐生前就住在这个院子里,死了好些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