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太宰大人和中原大人睡会先成为干部?’
‘他们今年多大了?’
‘两个人差不多吧,15,16?还是几岁?反正都比你我小多了。’
‘真是了不起啊,现在的年轻人。大小姐应该是比他们还小的吧?首领怎么狠的下心,让她去战场支援。’
‘那不然你去?’
‘哈哈哈哈,我可不行的。’
横滨,组成双黑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名声渐响,同时关于森百灵在外的战报也使得心存侥幸的人重新审视起了局势。
港口黑手党对内的掌控力进一步的扩大。
任务结束,太宰治一如既往地将一切繁琐的后续事宜扔给中原中也,一个人趁着没人注意偷偷溜走。
脚下步伐弯弯绕绕几个拐弯,少年就钻进了藏身逃跑的好去处,小树林里。他的身上带着特意寻人定制,宣称是不论什么情况都绝对不会断裂的麻绳。
这是一个好地方,适合上吊,太宰治停下脚步。
他看着眼前的树杈,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眼迟迟没有行动。约定是束缚不了太宰治这个人的,他像是沙漠里渴水的旅人,渴求着死亡的念头依旧无时不刻地萦绕在心头,
小百灵没有让任何人来监督,强制约定成为现实。最有效的,也是最便捷的,只要她找上蛞蝓,那个傻子即使再怎么不乐意也一定会为了恩情两个字尽职尽责,做到一丝不苟。
但是她没有。
是太过盲目放心,还是没有那么的在乎?
她明明知道的,知道他太宰治是个满口谎言不可信的骗子,没血没肉烂的彻底。
太宰治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到那个被短暂的称之为‘家’的场所。
随手买下那间屋子是为了什么呢?似乎是突发的善心,让他想要给这只想要逃离的小鸟一个光明正大逃离的理由,和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太宰治对人报以最大善意的时候就是私下里联系武装侦探社,试图将她送走的时候了。他算过若是小百灵跑了,森先生肯定会怪罪他,但是港口黑手党缺人所以即使会有惩罚记仇,暂时他也是安全的。
他算过,小百灵若是去往了那边,从此他们就是形同陌路的平行线了,日子又会少上不少的乐趣。
他算过,他怎么算着都是件违背原则的一点也不利己的蠢事情。
然后,他试着放飞了这只困在笼子里的鸟。
鸟儿用着它毛绒绒湿漉漉的头顶,柔软地蹭着他的掌心,不愿离开。
太宰治脚下的路越走越偏,这是一条通往无人处的路,尽头的目的地就是他过去住着的运输集装箱。
空荡荡的房子在一个人时显得更加的空旷冷清,真正想要逃离的人不在,他也就失去了继续留在那里的理由。
太宰治回到这处不存在地图上的土地,外边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有些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沉默与压抑中悄无声息地酝酿着。
土地是暗红色的,是鲜血层层染上的。腥腥甜甜充斥在人的鼻腔。
太宰治没有关门,光从唯一的门照进集装箱在地上形成锐利的明暗分割。他卧在黑暗中的硬榻上,外面下起了雨。白色的飞蛾蒲扇着被打湿的翅膀飞在被光照亮的地方,白色的磷粉点点发光。
太宰治不认为小百灵对于他来说是有那么重要的人,人终究是一种自私的动物,他只是在此时此刻感到了一点点的饥饿与寒冷。
小百灵现在在做什么呢?
腹中空空却食欲全无的少年躺在潮湿的被褥上想着,雨点滴答滴答地溅落在坑坑洼洼的水坑。
同一片天地,同一枚月亮。
远离横滨土地的战场,我再次从梦中惊醒。
近来,我时常做着同一个噩梦。每一次都是同样的人,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剧情。区别仅在于,醒的时机有所不同,有的时候早一些有的时候晚一些。
不过是噩梦而已。
我呼出一口气,拍拍脸颊走出了帐篷。避开巡逻的士兵,绕到一处小山包。隐隐约约地旋律透过风声传来。
带着毛绒帽子的异邦人,正将一片随意捡来的叶子放在嘴边吹奏着。
我没有同意他留下,于是这个叫做费多卡的男人便一个人在警戒距离的边界外安了家,也不打扰我们每天就这么自得其乐地住在了这里观察着什么。
毕竟是友方组织的人,能够作为主事人也足以证明他并不是那种死了也微不足惜的无名小卒。这使得我不能拿他怎么样的同时,甚至于可能还要再分上一两分的心来保护这个男人,防止他发生意外破坏了合作的情谊。
我没有收敛脚步,费多卡闻声睁开了闭着的眼帘,月光下他的面容平和,嘴角微微上挑,虽然看着年纪也不大,身上却带着一股年长者的沉稳与包容。
费多卡的睫毛微微颤了颤,没有停下吹奏,音乐越发的舒缓柔和。
他吹的很好,以我浅薄的艺术眼光来看,这不是什么随便玩玩就可以达到的水平。
“你是会什么乐器吗?”我问将手中叶片小心收起的男人。
费多卡右手下压做持弓状,回答从善如流,“是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