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众人收拾妥当,楼下也布好了饭菜。
这家客栈以住宿为主,所以饭菜比较简单,口味寡淡。
小二前来上菜,介绍说,“这是我们客栈有名的春笋烧肉,鸡皮卷儿,青菜萝卜炖肉,还有鸽子汤……”
一道道菜,看着丰盛,却让众人觉得没什么食欲。
但一路来没吃上什么可口的饭菜,基本是樊梨梨在空间里做的饭团烧饼等等,这会能吃上热食,也算不错了。
囫囵吃下饭食,屠馨月兴致勃勃道:“到了江州,咱们也开一家客栈吧!”
樊梨梨咬着筷子,“连温县都没市场给咱们开客栈,江州怕是更不用说。”
市场饱和,要是没有点很吸引人的特质,客栈根本没法开。
屠馨月舀了一碗鸽子汤,边喝边说,“咱们开一家特别大的客栈,既可以当酒楼,也给有需要的食客提供住所,这不好吗?”
在酒楼里吃饱喝足,顺带就去上房休息,这都是生意啊!
屠大娘听见女儿那天真的想法,不由发笑。
“你这丫头啊,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娘,您怎么这么说?”
屠大娘道:“酒楼跟客栈,那可不一样,里头的学问大着呢。”
常年跟随屠老爹在军队里行走,屠大娘的见识可比屠馨月要多。
她住过不少客栈,知道里头水深得很。
首先,客栈管理很严格,官府那要办诸多手续,也得缴税。
光是手续这一条,就足够多少人跑断腿。
其次,问题出在客人身上。
客栈接待的客人,多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地位不高,但架子大得很,一旦遇上不顺心的事,就拿客栈小二出气。
屠大娘就曾遇到过,一些商人欺负小二,让人给他们洗脚倒尿,小二还得忍气吞声。
还有一些江湖中人,说是豪迈爽气,实际上呢?
通俗点说,叫没素质。
他们自诩是江湖人,为了一丁点矛盾大打出手,在客栈里摔桌子砸凳子,过后再逃跑,让店家自行承担损失。
谁敢上去阻拦,指不定刀剑就架到脖子上了。
更过激的还会闹出人命,只要客栈里死过一次人,轻则关门大吉,重则店家满门受牵连。
以及一些去投靠远房亲戚的,或者不得不远行的平头百姓,觉得花了钱住店,心里不舒坦,非要把房间乱七八糟,越脏越乱越好。
还有的会顺手牵羊,把杯碗瓢盆甚至被子都偷走,不让店家多点损失,愣是对不起花出去的银子一般。
这些群魔乱舞的现象层出不穷,只要不闹出人命或者造成重大财物损失,官府也管不着。
所以开客栈风险太大,背后要是没人罩着,遇到事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
听屠大娘说完,屠馨月跟琉溪知都沉默了,只有樊梨梨深有同感,不住点头。
她家里就有酒店,现代人的素质自不必说,但也能遇到许多骚操作。
有老婆带娘家人到酒店捉奸,一气之下把酒店也告上法庭的。
有自己乱搞男女关系,得了艾滋病,非说是用了酒店毛巾才导致生病,要酒店赔偿的。
还有长住酒店要考证,最后没考上,怪酒店服务不周,鸡蛋里挑骨头各种渠道投诉的。
更有甚者,有个落魄男人怀疑他老婆跟酒店工作人员有染,居然放火烧酒店,导致樊梨梨家损失极为惨重。
一桩桩奇葩事下来,虽然樊梨梨很想开客栈,但觉得这事没那么轻松。
屠馨月的热情也有因屠大娘的话而冷却下来,百无聊赖地戳馒头玩。
到了江州,再做打算吧。
吃过饭,众人喝着热茶,听到外头有马儿嘶鸣声。
院门被人叩响,小二连忙上去接待。
没一会,一群人边嚷着边走进来。
“连上房都没了?你们这什么破客栈,总不能叫咱们住通铺吧?”
小二上前解释,“几位客官,黄昏那会来了一家人,上房都满了。我们的通铺也够干净,保管给您打扫得……”
话音未落,一黑面汉子猛然揪住小二的衣领,径直将人提溜起来。
“通铺?你爷我看起来,像是住不起上房吗?你要是识相,赶紧把最好的房间给老子打扫出来,要不然,爷我拆了你们这破地方!”
说罢,汉子狠狠攘了小二一把,小二重重摔倒在地,却还得赔笑,好言好语地追上去招待,请他们先在大堂落座。
屠家这边见了,个个皱眉。
钟迟低声笑问:“还想开客栈吗?”
“太无法无天了吧!”屠馨月气恼地拍桌。
钟迟捞过俩儿子抱起,又笑着说,“所以娘的话,不是吓唬你的。”
客栈里多是三教九流,走江湖卖艺,南来北往经商。
官府管得着的地方还有些许约束,遇上这种荒野之外,即便被偷了东西,或店里伙计受伤,只能自认倒霉。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雨,樊梨梨小声嘀咕,“倒春寒,冻死人了。”
屠沉抱起玮哥儿,对她说道:“回房了。”
“好。”樊梨梨喜滋滋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