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可以找护工吗?”
“毕竟,”说完,她又立即不好意思地解释,“我也不专业……”
那边骤然沉默,再开口时是无法理解的语气:“孩子,你和你妈妈是家人。”
“我知道,可是……”可是她的事业在上升期,现在很关键,她不想放弃。
她的话被打断:“思思,你要懂事。”
又是这样的一句话。
秦忆思再也压不住哭腔,她飞速地抹掉眼泪:“是啊,我要懂事。我从小到大都要懂事,但她呢?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要我来承受?”
“我这半年每天给她打电话,每次都会劝她多运动、少熬夜、好好吃饭、按时吃药,最后她都说让我别管她,和我吵架。”
“我帮她报的私教课,她一共就去过两次,还是我求着去的。我真的够可以了吧?该做的我都做了,该劝的我也都劝了!”她努力让自己不要崩溃得歇斯底里,“现在她因为不听话,脑梗了,我要放弃我的事业。凭什么啊?!”
理智告诉她,她不应该这么说。
但是秦忆思只觉得自己再不说,可能有哪一天她就先一步垮了。
“我不配有我自己的事业吗?”她眼神空洞地望着天井里的树木,声音漂浮,“那只是康复训练治疗。”
“我们是家人,思思。”舅舅再度重复。
“我知道,但……”
“思思,你还小,我可以理解是你最近在医院陪护妈妈,太压抑了。你平时都是个很懂事……”
“我不想懂事了,舅舅。”
“思思!”
“等她先稳定下来。下周的事情,下周再说吧。”秦忆思走到天井拐角处,缓缓顺着台阶坐下,“这几天也辛苦您了,舅舅。”
那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气道:“你也好好休息,思思,别把自己累垮了。”
“嗯。”
看着通话界面消失,又看着手机屏幕暗下去。
秦忆思在角落的昏暗中缓缓抱住双腿,黑色烫了卷的长发从肩头滑下,遮盖住她的脸颊。
她不习惯大哭,只是在臂弯里张开嘴,失声痛哭。
甚至还给自己定了ddl:就痛哭两三分钟,不能拖拖拉拉,不然不放心秦母。
速战速决地哭,想起来也真是个不错的漫画女主人设。
这样想着,她慢慢挤掉刚刚脑海里的无数个“为什么”“为什么都让她来承受”,突然笑出声。
也许是发觉荒唐,止住哭的她慢慢抬头,狠狠吸了一声鼻子。
也在这惊天动地的声响中,她对上一双褐色的眼睛。
他站得很近,和她也就差了两级台阶。
无人经过的角落,台阶上缩成一团穿着休闲衣裤的女生,狼狈地抬头。而台阶下,穿着西装的男人半搭着眼,闲散地站着。
天井斜照过来的光,将她半笼罩在他颀长的影子里。
身后,昏暗中只有“紧急通道”泛着绿色的光。
“又见面了,秦编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