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翠点头应答他,“送去了。”
昨夜彻宿忙碌至今,李瑕困得不行,哪有心思和她闲扯。可即便语带敷衍,却仍旧不改讥诮,“无用功。”
这三个字儿着实刻薄,仿佛将善恶都一并抹去。
“不是的。”
惹得安翠蹙起眉尖,认真地共他说,“哪怕多活一人、多活一天,都是有用的。”
“那又如何?”李瑕嗤笑着反问她,“这一人多活的一日,便会对你感恩戴德?恐不尽然,是盼着你明儿再做好事,让他再多活一日。你除却一声谢,还得到旁的么?”
尖锐刺耳的刻薄话,本该止住她话头,教她晓得,众生的苦厄和李瑕无关,他就是个隔岸观火的城门老爷。
偏生、偏生,这人剑走偏锋,既不共他争辩,也不对他的言辞表态。
令李瑕出乎意料的,是她蹙眉沉思片刻,道出一句,“不应该谢我,他们得谢您!”
“……什么?”
“所以我也得谢谢您。”她笑眯眯和李瑕说,“况且,我并不需要他们对我感恩戴德。做不了我就不做,无愧于心,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