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身价并深入敌巣?
李瑕大致猜到,周致和是为探查相大人。如此,是所因何事,将目标挪向他?
沉思片刻,他想起仍然嘴硬,不肯吐露半句真言的周致和,心中复又生出暴戾烦躁之意。难以遏止的升腾着,令他面沉如水。
他静默无言,将这封信撂进炭盆里,继续去看旁的。
孤灯一盏,在春夜里散着和暖又柔软的光辉,倾泻着,照耀满室明亮。更漏声滴答,和风拂来,惊扰得火芯儿摇曳,在昏昧不定之间,显得他身影消瘦。
白玉似得指尖经得按在字迹上,与纸张一相衬托,仿佛泛着浅浅绯色。
“安氏女。小字……翠。”李瑕低低念着,指腹落在写着她名姓的那处,依次一列列看去。
临到短短几行字看罢,他眉尖轻蹙。
无论是李五娘子的荷包,亦或他的玉佩,皆和安翠毫无瓜葛。
她父亲沦为弃子,带累得她也改作奴籍。又偶然被买入府,安安分分在外院做事,乃至此后……
就是个被牵扯入局的,可怜人。
烛光里,李瑕把信纸搁在一旁,随手用镇尺压住。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垂眼望着信上,安翠简短而乏味的生平,好半晌,轻近无声的叹了口气。
他了然于心。
是太子,与她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