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振声吩咐手下把几枚假钱用掉的时候,在淮乙一号上,两名水手向白彦青报告道:“船首!钱,我们让那小子‘无意’中发现了。”
白彦青点点头:“很好,也省得姓罗的跟闻到臭味的苍蝇一样,老是围着我们转!”
站在白彦青身边,代表谢友青秘密执行这次远航任务的符筠生听罢笑了起来:“白船首,你这招可毒啊,这罗掌柜真要把事情捅到了大掌柜这边,他就解释不清楚,这假钱是怎么来的,他又为什么要派人查检淮乙一号了!”
白彦青一吐唾沫:“老子就是夹带了货物又怎么的,大掌柜都默许的,他姓罗的老小子,想抓我的把柄,那就只能给他暗地里下套子了!”
说到这,白彦青不想再提刚刚的事情了,只是命令道:“支帆,去荻藩······”
两天之后,淮乙一号从1岐岛与德山大岛之间的洋面穿过,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二神岛的影子,白彦青提醒道:“注意了,接下来我们有可能会遇到平户藩的巡逻关船······”
其实除了平户藩的巡逻关船以外,接下来还有可能遇到筑前藩的巡逻水军以及对马藩往返九州的船只,以及日本国内的海运船只,这些船只或许追不上帆蓬齐开的淮乙一号,但只要他们靠岸后把情况一汇报,留给淮乙一号和毛利家的时间就不多了。
“由于幕府禁止外国船只驶入这片海域,所以,我们尽量不要与任何一艘日本船发生冲突和战斗,免得暴露了我们的身份,也免得让日本各藩水军闻讯围攻上来······”
白彦青正说着呢,一个瞭望哨报告道:“船首,正前方有日本巡航船!”
白彦青停下对众人的训示,掏出望远镜对准瞭望哨所发现的目标看了过去,嘴里大喊道:“是松浦党的小早船,附近肯定有平户藩的关船,现在听我命令,转舵抢风······”
小早船和关船都不完全靠风帆行驶,有着几十铤橹的这种桨帆船,在短距离内可以爆发出极高的速度,因此白彦青必须提前抢风,然后拉高船速,这才能抢在日本水军巡逻船完成封堵之前,冲过封锁线。
“该死!”淮乙一号已经吃足了风,缓缓加速了,但日本水军的小早船却几乎同时开始启动,直愣愣的冲着淮乙一号而来。“船首炮,准备了,让日本人停下来!”
淮乙一号上同样有六门炮,其中三门是兵仗局售卖的大小佛郎机炮,另外三门则是福王府冶铜场和冶铁场联手制作的三门实验性铁胎铜芯炮,其中一千五百斤红夷炮型铁胎铜芯炮布置在船尾,一千五百斤大佛郎机炮布置在船头,其余四门千斤炮分布在两舷。
说起来,一艘200吨排水量的六百料商船,布置六门火炮已经不算少了,但问题是,船上的火炮虽然看起来威武雄壮,但炮手的能力却十分捉急,所以,绝大部分时候,这六门炮中也就三门佛郎机炮能连续发射,其余三门则基本都是摆设。
好在,船首炮正是可以快速射击的大佛朗机炮,所以,白彦青一声令下之后,几名炮手便立刻扯下炮衣,往母炮里塞入了子铳,然后小心翼翼的点燃了引线,在烟气四散中,将若干枚弹丸激发而出,打在水面上,形成了数道小型的人造喷泉。
第一炮打过之后,小早船的速度并没有降低多少,于是,淮乙一号上的炮手又发射了第二具子铳,这枚子铳发射之后,一名炮手惨叫起来,众人定睛望去,只见炮手的手被烫得通红,显然,炮子射击时漏气了!
此时,瞭望哨报告道:“日本人还在靠近!”
白彦青便一边让人扶走受伤的炮手,一边亲自装填和校准,并冒着再次漏气的威胁,亲自发炮。
或许是被淮乙一号接二连三的炮火给震慑了,小早船的行动终于放缓了,淮乙一号便趁机抢在对方完成封堵之前,冲了过去!
小早船显然有些不甘心,所以等慌乱略一稳定后,便继续实施了追击。
白彦青便指挥其余炮手来到艉炮处一顿捣鼓,然后将一枚两斤半的铁弹激发了出去。
铁胎铜芯炮可以装比一般铁炮更多的装药,因此这枚铁弹的射程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径直越过了小早船的头顶,在将小早船上唯一的桅杆击断后,落在小早船后百多步的地方。
被打断的桅杆压伤了多名划橹士兵后,小早船不得不暂停了下,无可奈何的目视着淮乙一号的离开。
可淮乙一号上,白彦青的表情并没有松弛下来:“重新做好战斗准备,我们接下来还会遇到更多的日本船,时刻保持警惕了!”
幸运的是,接下来的几个时辰,淮乙一号的视线里虽然出现了各种日本船只,但没有一艘上来拦堵的;而不幸的是,随着夜色的浓重,风浪开始加大了。
“降帆,全部半帆!”
白彦青大声命令着,战斗发生时躲进船舱的符筠生出来探问道:“要不要找个避风的港湾,避一避啊!”
白彦青摇头道:“除非我们现在掉头回唐津湾和博多湾,否则接下来就没有大的海湾可以避风了。”
唐津湾和博多湾肯定是不能回去的,一个是松浦党的老巢之一,一个是筑前藩的水军大本营,淮乙一号回去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