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谙!你可知罪!”
面对福王府左长史宋如同的质问,李谙不动声色的问道:“长史大人,杂家有什么过错?”
宋如同痛心疾首的说道:“你诱使小王爷顽乐已经是大过了,如今还怂恿小王爷贩卖字花,推行赌*博,籍以敛财,如此大恶,休想蒙混过关!”
明代王府长史的职责是,掌王府之政讼,辅相规讽以匡王失,率府僚各供乃事,而总其庶务,凡请名、请封、请婚、请恩泽,及陈谢、进献表启、书疏,皆由长史为王奏上,若王有过,则诘长史。
所以,朱由崧搞的这种字花赌博一旦被捅上去了,第一责任人就是身为王府长史的宋如同,也难怪他在得到河南同知王世良的知会后,会怒不可遏的向李谙兴师问罪。
没错,宋如同不能直接去质问福王和朱由崧,所以只能先拿李谙出气了。
对此,李谙却若无其事的回应道:“第一,府内经营,原不是你管的,胡乱插手,乃是大忌,请长史明鉴;第二,字花还算不得是赌,不过是博戏而已,宋长史是不是误会了,小王爷又如何会做那损害民风之举呢。”
宋如同大怒:“巧言令色,来人,速将李谙送至审判司处置!”
“谁敢!”王府长史司的人还没上来推搡李谙,朱由崧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谁敢擅自处置李伴伴!”
看着昂首阔步走进来的朱由崧,宋如同以下急忙起身行礼道:“见过小王爷!”
朱由崧走到宋如同面前,看了看宋如同:“宋长史,动我的人,也不跟我打声招呼,你这个长史好威风啊!”
宋如同面皮通红了起来,但他还没解释呢,就听朱由崧继续道:“李谙是内侍,要杀要管,是内廷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长史司和审判司过问了。”
朱由崧是质疑宋如同程序上错误,宋如同却强辩道:“下官连福王殿下都能规劝,责问一名内侍又有何不可。”
朱由崧冷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诉你,这件事与李谙无关,全是我的主意。”
宋如同骑虎难下,便责问道:“小王爷天资聪慧,当不可为纣桀,还要谨言慎行,依圣人教诲行事,不可自误。”
朱由崧轻笑了起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但笑到最后,他的脸色一下子冷厉起来:“宋长史,太子储位已定,你比喻我行纣桀之事,莫不是还想离间天家嘛!”
宋如同脸色一下子白了,没错,他用错了比喻,要知道纣桀都是天子,而福王和朱由崧却只是藩王而已,是不可划一而语的。
所以,宋如同急忙修正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下官是说,小王爷断不可能行那祸国殃民之事,应该多读圣贤教诲,做一个贤王才好。”
朱由崧反复打量着宋如同,倒是让宋如同心中直发毛,于是,宋如同板着脸说道:“小王爷,字花害人,还请小王爷立刻废止了。”
朱由崧骂道:“道貌岸然。”
宋如同没听清楚,疑惑道:“小王爷在说什么?”
朱由崧说道:“贤王当有贤臣辅佐,宋长史,是贤臣吗?”
宋如同愕然道:“下官不敢自比贤臣,但也算是受过圣人教诲,中过举人,位列三甲!”
“好一个受过圣人教诲,中过举人,位列三甲。”朱由崧不屑道。“那是你的学问,不是你的品性,不要说一套做一套了。”
宋如同气的五内皆焚,当即反击道:“小王爷何以辱没下官······”
宋如同的话还没说完,朱由崧高声喝道:“丁位来了没有?”
回音响了起来:“奴婢丁位,听候小王爷的吩咐。”
说话间,王府左奉承丁位走了进来。
朱由崧瞅了丁位一眼,吩咐道:“丁位,且把我们这位宋长史的丑事,好好说上一遍!”
在宋如同惊恐的目光中,丁位用平直的语气说道:“王爷就藩之前,宋长史便已经于洛阳王府上任了,距今已经三年有余。”
福王府很早就造好了,所以为了管理福王府,宋如同等人是在福王没有就藩之前就到了洛阳的。
“三年来,宋长史以福王府的名义强占了良田四千余亩,并假借王府的名义运送私货,赚了超过四千两的银子,再有,宋长史还在任上迎娶了两房小妾,并给这两房小妾在孟津和洛阳各开了一家客栈、一家酒楼,并借用王店的名义逃税······”
丁位每说一件事,宋如同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等丁位说完,退到一旁了,朱由崧走到宋如同面前,用手指戳了戳宋如同身上的补子,冷笑道:“好处你拿了,罪名是王府的,好一个受了圣人教诲的三甲进士!说一套做一套,想用我来成就你的名声吗?”
宋如同甚是没有骨气的,瘫倒在了地上,并颤颤巍巍的伸手准备摘下自己的官帽。
朱由崧一手压在宋如同的官帽上,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宋长史,这是作甚?”
宋如同苦涩道:“下官德薄,当不得这福王府的长史官。”
朱由崧点点头:“现在算是明白事理了,不过,你这个官可以继续当下去。”
宋如同眼睛一亮,就听朱由崧说道:“第一,把你以王府名义强占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