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灵宝县的典史马富文吗?”
“马某正是灵宝典史马富文,不知道这位内使找马某,所谓何事?”
看着面前的马富文,马齐龇牙咧嘴的笑了笑:“杂家来自福王府,马典史现在明白了吗?”
马富文不动声色的说道:“马某还是不知。”
马齐虽然只是一名正八品的奉御,但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太监,见马富文这幅滚刀肉的样子,顿时冷笑了起来:“来人,先打他三十军棍,看他想得起来吗?”
随着马齐出来的王府仪卫司某总旗当即狐假虎威的一挥手,几名仪卫司官兵一拥而上,抓住马富文就往地上按,马富文拼命挣扎,同时大叫道:“太监打人了,太监打人了!”
边上陪同马齐来找马富文的灵宝县丞急忙拦住道:“马公公,这是县衙,稍存些体面,稍存些体面。”
马齐冷冷的看向县丞:“张大人,灵宝县要体面,那王府的面子就可以随意的践踏了?”
张县丞赶快否认道:“不敢,不敢,我等卑官又如何敢折了大王的面子,但马公公一来什么都不说,直接要打马典史的军棍,这,这不合朝廷体制啊!”
典史虽然不入流,但任职也需要吏部批准,因此也算大明的正式职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处置的;当然,如果来人不是马齐这样的王府内侍,而是一名两榜进士的话,打死了马典史也跟捏死一只臭虫差不多,甚至知县还会陪着叫好呢。
马齐诧异的看了张县丞一眼,这才恍然道:“怪不得这位马典史有恃无恐呢,原来是有人罩着呢,那好,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杂家告诉你就是了。”
马齐坐在那把胡远山家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问张县丞道:“张大人,你说,这陷害胡家,是不是在打小王爷的脸呢?”
张县丞苦笑道:“马公公,您说的这件事,下官也是知道的,这是还真不愿马典史,毕竟,胡林堂他真的收脏了。”
“别扯这些,真当杂家是傻子,王府没有明白人吗?”马齐的手指都快指到张县丞的鼻子上了。“小偷小摸的,敢偷进士家的东西?偷了还敢在本地小臧?真以为王府治不了你们这群官了?”
张县丞暗暗叫苦,他只是监生熬资历上来的县丞,虽然同为八品,却根本压制不住对面的马齐,而能压住马齐的本县正堂,却死活不愿意出面,所以眼下这局面,他就是想帮也帮不了马典史了。
因此,张县丞犹豫片刻不再说话了,于是,马齐一使眼色,几个丘八便抡起从衙役手中抢过来的水火棍开始殴打马典史。
说实话,仪卫司的官兵不是从小学习打廷仗的锦衣卫,也不是精于打板子的衙役,所以这下手就没轻没重的,只几下,就把马典史给打晕过去了。
张县丞见状大惊失色,是的,典史好歹是大明的正式员工,是绝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打死在县衙之内的。
虽说,报一个病腴也不是不行,但万一马典史家有人出来叫屈,这事情就麻烦了,总不能帮着福王府把马典史家人都一并灭口吧。
更何况,帮王府灭口或坐视马典史被打死的事一旦传出去,文官集团岂不是要炸锅了,全程操办此事的自己岂不是要成了县令的挡箭牌,从而千夫所指,无矢而终了。
故此,张县丞即便是再不愿意,也要拦住马齐。
“马公公,不能再打了,真要把人打坏了,这事就不能善了了。”
马齐也没想到马典史不禁打,所以正愁没办法挽回呢,一听张县丞拦阻,便就坡下驴:“那就暂时把剩下的军棍记下!”
“多谢马公公宽宏大量。”张县丞一边说,一边看外围看热闹的衙役吩咐道。“还不赶快抬下去救治!”
马典史被抬走了,马齐却跟张县丞说道:“这件事可没完,贵县要想平安的话,还是早日把此獠罢免了妥。”
张县丞反问道:“马公公所谓的本县,指的是?”
马齐侧过头去,低声说道:“胡家的案子,贵县有哪一个没收钱的,现在小王爷只针对这位马典史报复,难道贵县上下还不领情吗?”
张县丞脸色一变再变,最后小意的说道:“小王爷宽宏大量,下官等自然是感激涕零的,但马公公,给句实话吧,这件事怎么了结?”
马齐只是坐着,不接口说话,张县丞会意的走了出去,不一会,他端着一盘银子来到马齐面前:“马公公辛苦了,这是本县的一点意思,还请马公公笑纳。”
马齐看了看,估摸着银子有五十两左右,这才开口道:“胡家那孩子跟小王爷求情,要这位马典史丢官罢职、散尽家财,能办到吗······”
听完马齐的报告,朱由崧有些吃惊:“什么?灵宝那边说什么?”
马齐重复道:“那位马典史在灵宝县根基深厚,许多事,没他就办不成,所以灵宝县还是想保他一保,所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意见。”
朱由崧当即厉声质问道:“你收了多少钱?别否认,且想好了再回答。”
马齐支吾了半天,回答道:“奴婢收了三百两。”
朱由崧毫无温度的大笑起来,笑罢说道:“我就知道,灵宝县怎么可能想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