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侯,明军不肯停止了炮击!”第二次从明军营地回转的郝摇旗向袁宗第报告道。“去了那,俺就责怪明军在谈判期间不守规矩,继续炮击潼关,不是玩意;结果这次按连黄得功都没见到,就被赶出来;招待俺的那个姓卜的总兵还说,放炮就是为了敦促俺们早下决定。”
听完郝摇旗有些颠三倒四的话,袁宗第皱眉道:“看起来黄得功是识破了俺们拖延时日的打算,决定用炮火来强逼俺们迅速投降啊!可问题是,万岁爷领兵才走了两天,而当初跟俺交代时,千叮嘱万嘱咐,一定要拖过十天的,这可就不好办了!”
郝摇旗大大咧咧的回复道:“骗不了的话,那就只有拼命了。”
袁宗第摆了摆手,郝摇旗撅着嘴退了下去,待郝摇旗退下后,袁宗第的眉头紧锁,一时间也不知道后续该如何应对······
按下袁宗第这边不说,当日,时任兵部尚书、都察院右都御史、经略狭西、榆林、宁夏、等处军事的朱大典从南阳赶到了阌乡县境内;面对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大人,即便黄得功贵为县侯,也不得不与内廷监军杨朋、军中监纪官龙胜瑜一起赶来迎击。
“下官等恭迎老大人!”
从骡车里走出来的朱大典呼了口气白气,这才回应道:“天够冷的,就别在露天里待着了,有能避风的地方嘛?我们里面说话!”
黄得功急忙致歉,然后引着朱大典到了不远处设在骊山老母宫阌乡县分宫的总督行辕,朱大典告罪一声,前去上厕所换衣物了,这边,杨朋拉住黄得功道:“爵帅,抢功劳的来了!”
黄得功无奈道:“朱先生是文臣,他要抢,又有什么办法呢!”
杨朋眨了眨眼:“要不要咱家帮着打探一下虚实?”
朱大典身边,朱由崧也安排了监军内臣的,所以,杨朋有信心打探到一些关键的消息。
黄得功拱手道:“那就拜托公公了!”
杨朋笑了笑:“爵帅客气了,你我是一家人!”
所谓一家人,是指黄得功给李谙上了门生帖子,当然,黄得功这么做其实并非是想依仗李谙在宫廷的势力,而是向朱由崧输诚,但不管怎么样,既然李谙收了黄得功的门生帖子,那就使得黄得功与宫廷中潜邸一派形成了相对密切的关系,自然是一家人了。
黄得功却摇头道:“这话可不能说啊,否则,公公就要调离了!”
杨朋悚然而惊,冲着黄得功拱拱手,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朱大典向来以生活奢侈而闻名,所以出恭、洗漱、换衣,一整套坐下来,差不多花了一个多小时,有了这一个多小时的缓冲,杨朋已经从朱大典身边的监军内臣那边得到了可靠情报----朱大典身边的监军虽然也是御马监的少监,但却不是潜邸一脉的人,甚至还不是李保、李国翰的人,而是韩赞周的人,虽说韩赞周眼下还是司礼监掌印,大明内廷的老祖宗,但明眼人都知道,等这次北伐结束,韩赞周就要荣养了,到时候卢久德会接手掌印一职;如此一来,根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惯例,没了韩赞周的扶持,朱大典身边这位监军内臣的日子一定不好过了,所以,对于杨朋来打探消息,那叫一个殷切啊,可以说有问必答。
“爵帅,朱先生怕咱们在潼关耽搁太久了,耽误了他的功劳,所以,有意让咱们先派兵越过黄河,进入晋东南,然后从蒲州方向重新越过黄河,插入潼关之敌背后,来个内外夹击。”
在收复狭西方面,朱大典是有竞争对手的,而且竞争对手的职位比他高了不少----即以东阁大学士身份督师、指挥川北方向的孙传庭----真要比孙传庭所部晚一步攻入狭西的话,到时候他这个经略就只能成了孙传庭这个督师的棋子了。
并且与孙传庭竞争说带来的压力,还随着朱由崧安排朱大典负责指挥和协调黄得功、尚可喜两部,孙传庭负责指挥川北明军及原归朱大典指挥的郧阳、兴安方向明军而愈发显得有些沉重----要知道之前朱由崧一直禁止郧阳、兴安方向明军贸然发起进攻,但现在却因为要配合孙传庭对汉中的攻势,而归属孙传庭指挥,由此在朱大典看来,朱由崧这是在拉偏架,以便孙传庭有足够的功劳回京后,升任次辅。
所以,朱大典一定要另辟蹊径,才能争取到足够的功劳,因此朱大典才不顾年老体弱,接到朱由崧命令后,就急匆匆的从南阳赶来阌乡----这可是小400公里的路啊,虽然其中很多地方都是一马平川,但不到十天就走完了,可见朱大典的心切----并在途中还搞出了一个两过黄河的方案。
黄得功摇头道:“没那个必要!”
话还没说完,朱大典从里面走出来了:“虎山,来,我们聊一聊!”
黄得功微笑的走了过去,朱大典一使眼色,随行的家人便合上了门,把杨朋等人给挡在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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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家人奉完茶退到一边后,朱大典问黄得功道:“情况相信你都问清楚了,现在老夫也算是走投无路,但就这么退下去,老夫也有些不甘心,所以,还要虎山全力相助啊!”
黄得功眼皮一跳,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