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苦笑道:“而今没有什么孙部堂了,只有罪人孙传庭,尔等不必多礼!”
众将这才挺直了腰杆,此时军事会议正式开始,由新军第一师参军兼师军正(纪)官李允率先出列汇报:“路军门、孙部堂、还有各位将军,根据我部夜不收侦查,初步判定闯逆董学礼部目前拥有七千兵马,但其中一部正分散在外哨粮,因此眼下袁庄之敌总兵力可能仅有六千出头的样子。”
顶盔掼甲的李允扫了扫帐内面色各异的众人,然后继续道:“以我军夜不收、骑兵队与闯逆董部交手的情况来看,董部战力不强,新兵偏多,老卒也无太强战力,或可一战而定。”
刘泽清手下参将穆虎臣冷笑道:“一战而定,吹牛皮也不打草稿!”
路振飞还没有反应过来,孙传庭已经轻喝到:“什么人,这么没规矩,来人,拿下!”
路振飞的亲兵们看了看路振飞,路振飞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一方面他不好说孙传庭喧宾夺主了,另一方面他也觉得刘泽清的部将有些不知所谓,居然在会议伊始就大放厥词,明显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漕渡淮抚,因此,便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按孙部堂的话去做!”
路振飞的亲兵这才一拥而上把穆虎臣给抓了起来,在亲兵们抓捕穆虎臣的通商,路振飞与孙传庭商量了几句,随即当众宣布道:“藐视军法、随意喧哗,拉下去,打三十军棍!”
穆虎臣被押下去的时候,边上的刘泽清赶忙求情道:“穆参将是一是不忿,才出言讥讽的,实乃无心之失,还请军门恕罪。”
马化豹也帮着求情道:“军门、部堂,且看在穆参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他这一遭吧。”
孙传庭冷然道:“没有功劳还有苦劳,那这位穆参将比贺人龙如何?从军那么多年了,军纪都不知道,他当什么兵做什么将,还好意思说有苦劳,荒唐!”
孙传庭这么一说,在场众人才想起来,当初孙传庭刚刚上任陕西巡抚就把跋扈的大将贺人龙给杀了的故事,一想到这个狠人现在就在自己面上,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见震慑了众人,孙传庭便把话语权还给了路振飞,于是路振飞便道:“眼下我官军实有一万五千之众,每日粮耗马耗多达四五百石,若战事延绵,委实是拖不起的,既然黄将军所部已经查明了闯逆的情况,那就明日出战,一举消灭当面之敌。”
有穆虎臣这只鸡在,在场人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末将等谨遵军门将令!”
路振飞得到回应后,根据之前他跟朱由崧、孙传庭商量的方案,宣布道:“明日出战,刘、马两部为前锋,严部为中坚,漕军为后盾,依次进军不得有误。”
马化豹立刻叫嚷道:“军门,我部新败,实无力与闯逆争锋啊!”
路振飞看向刘泽清,刘泽清也躬身道:“军门,马帅所言甚是,我军目前依旧军心不稳,实无力对阵强敌,还请军门明鉴。”
“却是无力对敌吗?”路振飞从善如流道。“也罢,明日由严部主攻,你等与漕军严守阵营,不可牵动全军,违者,本军门断不饶你!”
孙传庭插话道:“尔等不要以为路部堂此言是在吓唬尔等,明白告诉尔等,宿州尚可喜部、徐州高杰部也已经接到调令,一旦宿迁事有不协,两部必会星夜来援,别逼着朝廷到时候不除外敌,而专司平定内患!”
说到这,孙传庭指着边上一人言道:“李本深,你且出来跟几位总兵认识一下!”
李本深走出来向刘泽清、马化豹及统帅漕军的大河卫掌印成千军等见礼道:“高总兵麾下都司李本深见过各位将军。”
刘泽清等冲着李本深点了点头,李本深便退了下去,接着路振飞再次开口道:“今日就议到这里吧,明日寅时初刻用饭,寅正出营,不得有误!”
严德桓出列应道:“是······”
回到了自己的营中,看着被人抬回来的穆虎臣,刘泽清表情阴郁,马化豹则眯着眼睛说道:“今天的事,我怎么品都觉得味道有些不对。”
刘泽清冷笑道:“我们屡战屡败,人家看不上眼也是正常的,且等着吧,看明天黄蜚所部打成什么样子后再说,有些人是看人挑担不吃力,等自己吃了苦头,才会明白别人的不容易啊!”
马化豹点了点头:“这话有道理,我就不相信了,黄蜚那帮水军出身的兵丁能强到哪去,打了几个饥军觉得顺军不堪一击,真是可笑。”
“可笑不可笑,明天就能真相大白了······”
“楚樵,你说,福王让我们来看这一仗是什么目的。”在马化豹与刘泽清对话的时候,在“淮军”营地中,刘良佐的代表胡成道也在跟身边人讨论着。“是警告刘帅,没了他的支持,福王一样有胜算吗?”
咦?刘良佐的代表怎么会来的?
说起来,这事与卢久德有关,这不,卢久德为了表示支持朱由崧继承大明皇统,所以便在与李谙达成默契后的第一时间联络了刘良佐和黄得功,其中驻军寿州的刘良佐距离凤阳比较近,因此得到卢久德书信也比较早,而在得到卢久德的书信后,刘良佐第一时间便向卢久德表示了赞同拥立朱由崧的态度,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