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罡以为到了,结果还不是,于是只能跟着新出现的人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此时,眼前出现了几间零散的院子。
就听新出现的人一阵喝骂,院子里便有人跑了出来,新来的人随后,转身走了,而几个院子里跑出来的人商量了一会,其他人也走了,只剩下一个男子走了过来:“我是姜铁生,也是来自朝鲜,现在你们跟我来。”
李罡的父亲母亲听到熟悉的朝鲜话,再度松了口气,然后迫不及待的问道:“这是里哪里?”
姜铁生一边领路一边回应道:“这里是小琉球,具体的说,是小琉球王庄下属竹堑联庄的黄字分庄,下属的第三保第三牌第二甲,你们是不是觉得这话有些绕了,不要紧,你们有足够的时间搞清楚一切。”
眼下小琉球王庄一共有河口庄、山西庄、竹堑庄、竹南庄等四个联庄,其中,河口庄下设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等10个分庄;山西庄下设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等12个分庄;竹堑庄下设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等12个分庄;(位于头前溪以南的)竹南庄下属金银铜铁锡等5个分庄(未来还将设置木石竹草藤等分庄);但这些对于来自济州的新“移民”来说,太复杂了,一时半会是没办法搞清楚的,所以,姜铁生便一言带过。
说话间,姜铁生推开一个院子的门,把李罡一家五口带了进去:“这个院子,今后就是你们的住处了,不过说好,院子是甲里其他人家帮你们搭的,一个未必牢靠,你们自己要修修补补,另一个,别人也是花了劳力的,所以,等到你们收获了,记得给每家每户都送两斗米粮作为酬谢。”
李罡的父亲看着破破烂烂但勉强可以容身的院落,人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眼泪都流了出来,但姜铁生不为所动,只是说道:“还有要提醒你们的是,小琉球这个地方,若不想死的太早,记住晚上要睡在蚊帐里,不要给蚊虫叮咬了,若是可能,就烧些艾草之类的驱蚊。”
李罡的母亲磕磕绊绊的问道:“我们没有蚊帐啊!”
“牌首,等一会会帮你们领来的,你们家一老两壮两小,一共是两席蚊帐,你们就艰苦一点,先男的睡一席,女的睡一席,等收获后,多少有了粮食,再去换更多的蚊帐和其他的家伙什。”姜铁生继续说道。“对了,到时候,牌首会给你再拿来一个锅、一个饭铲、两石口粮、两条被褥、耕地的犁、松地的钉耙等物件,但记住这些你们都得作价偿还的,不过可以分两年还,每年各还两石粮食。”
说话间,姜铁生跟李罡父亲说道:“你们家一个壮男、一个壮男、一个老男,一共可以分二十亩地,现在,跟我去划地吧。”
李罡的爷爷张着只剩下一半牙齿的嘴问道:“真能给我们二十亩地吗?我们能不能额外多垦一些?”
“真给你们二十亩地,但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这地是租给你们的,二十年后才是你们自己的。”
李罡的父母、爷爷连连点头:“知道,知道!还说要收一半的租子,可一半租子是多少呢?”
姜铁生回答道:“说是一半租子,但上面不可能具体查每家每户产出了多少,所以,规定了一个数目,两年内按荒地收,每亩四斗,两年后按熟地收,每亩一石,但这是按旱田算的,若是改造成了水田,种稻米的话,荒地每亩一石,熟地每亩二石。”
李罡的父母是济州城内的小市民,还对这个产量懵懵懂懂的,但李罡的爷爷却是种过地的,一听吓了一跳:“怎么这么高啊,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嘛!”
姜铁生解释道:“这里跟朝鲜不一样,一年能两熟的。”
李罡爷爷苦笑道:“即便一年能两熟,这租子也太高了。”
姜铁生笑了笑,继续解释道:“我当初也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才知道,这里旱田里不种麦子,种名叫苞谷、金薯、洋芋的粮食,这些粮食的产量很高,绝对能交上租子的,甚至还有余力让你养猪、养鸡、养狗呢。”
李罡的爷爷还是有些担心:“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没种过,未必能种好了。”
姜铁生拍胸脯道:“大家都是朝鲜人,放心,我会教你们怎么种地的。”
李罡的父母和爷爷只说遇到贵人了,但李罡却觉得姜铁生说这话时不怀好意。
是的,从见到自己一家起,李罡就注意到,姜铁生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姐姐呢,很显然,姜铁生在打自己姐姐的主意,所以,李罡对姜铁生很是提防。
李罡显然不知道,若干年后,他也会遇到姜铁生一样的问题,是的,小琉球王庄的男女比例很是失衡,诸如姜铁生这样的苦哈哈是很难找到媳妇的----之所以说姜铁生是苦哈哈,是因为朝鲜移民的授地仅仅只有大明移民的一半,因此财力上,朝鲜移民是比不过大明移民的,故而,也不说嫌贫爱富吧,至少大明移民通常不愿意把女儿嫁到朝鲜人家里的,反之,朝鲜姑娘却会嫁给大明移民;此消彼长之后,朝鲜移民就只能花钱去买荷兰东印度公司贩卖来的印度、马来女子以及保民团抓捕的生番妇女了;但这些印度、马来及生番妇女的总量不多,这就难煞孤枕独眠的姜铁生们了。
“那成,那我们去看地吧!”李罡的父亲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