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酒杯仰头灌了自己一口,任由雨水打湿了自己半边衣袖。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久不喝的缘故,仅半壶,他的脸上已晕染出了一丝绯红的色彩,可这般潇洒肆意的感觉他已经太久没有体会过了。
这一刻,沈执清脑子里想到了嵇宴第一次在朝堂之上见到他时说的话。
那时他今科及第,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情都敢做。
下朝堂之时,他与嵇宴错身而过。
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停下脚步,微微侧目,冲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沈执清,刚者易折。”
天下柔弱者莫如水,只有至阴至柔,方可纵横天下。
他那时不懂,等经历了许多之后,他才明白,嵇宴当初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正如雍玦说的那般,若是嵇宴真的回来了,第一个想杀的必定是他。
廊外雨水不止,不远处,嵇宴执伞站在雨幕之中,一身玄色衣衫仿佛融入在夜色当中。他一双眸子落在廊亭内,久久没能移开。
不知过了多久,咳嗽声落于耳畔,嵇宴皱紧了眉头,迈步走进了廊亭内伸手一把将沈执清歪倒的身子接住。
怀里的身子染着浓郁的酒味,嵇宴抬起了沈执清的头。
近在咫尺苍白脸上染了一层绯红,就连半阖的眉梢都红了。
沈执清,你到底是在为谁心伤至此?
沈执清睁开眼睛,他看着面前模糊光影,冲着人伸出手,“嵇宴……”
嵇宴眸光微凝,落于那淡色的唇上。
这一刻,他害怕,害怕从沈执清的口中听到什么他不想听到的话。
想到此,嵇宴一把握住沈执清的手,不等他将话说完就将人拉近,低头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