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你果然是深不可测得紧。”姜岚轻叹一声,伸了个懒腰,“就算是我,也无法将解咒做得如你这般轻松……我还是魔尊呢。幸亏,我们不是敌人。”
魔尊是魔界最强者,姜岚得来魔尊这个位置,也算不上容易。便是说,整个魔界内,都无人是苏易的对手。
其实也不止魔界。六界之内,能与苏易抗衡之人,怕是都寥寥无几。
“只要你愿意,我永远不会成为你的敌人。”苏易说道。
苏易总是如此……
明明是毫不相干的人,却总是恰到好处地出现,一次又一次地帮助自己。
“是么。未来之事,谁又说得清。”姜岚含糊了过去,“不过,今日之事,谢谢你。不仅仅是帮助我压制下了发作……”
姜岚知道,自己之所以能睡得那么好,是因为苏易帮助自己设下了结界。
除非像那些人一样闯入魔宫,否则她不会被周围声响而扰。
“那阿岚打算如何谢我?”苏易笑着问道。
“嗯……”姜岚轻抚下巴,“且容我想想……”
珍宝?权力?苏易可当真会在意这些?
想了想,姜岚琢磨着问道:“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也好做个参考。
苏易一双眸看着姜岚,嘴角含笑:“只要是阿岚给的,我都喜欢。”
姜岚感觉到面颊又泛起了热度。
她忙一把推开苏易:“苏易,我要沐浴更衣了。感谢的事情……我会好好想的。”
“好。”苏易没再逗姜岚,而是转身轻轻地推开门,离开了姜岚的房间。
……
浴池之中,热气氤氲,一切都显得那般朦胧。
姜岚浸在池水之中,总算能难得的放松下来。她靠在池壁旁,闭起眼来,享受这静谧一刻。
热气升腾之下,熏得人昏昏欲睡。
姜岚似睡未睡,意识朦胧之间,她回想起了自己刚刚的模样。
虽未完全发作,想必也是,相当可怕吧。
自从阿渺刺杀夕棱时爆发了一次之后,姜岚就此落下了病根。许是因为初时阿渺被夕棱于胸口刺了一剑,从此发作前心口都会传来一阵遽痛,倒成了提醒的预兆了。
不仅发作之前痛苦,发作之后更为痛苦。唯有发作之时,前所未有的爆发,这便是拥有力量而付出的代价么?
姜岚嘴角蔓延开一丝自嘲的笑容。
这份力量,她根本不想得到。
姜岚闭紧了眼,许多画面涌上心头。
阿渺那次之后,姜岚不止发作过一次。
那被撕作几片的夕棱,不过只是一个开始。
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尸体,血肉模糊,更多的甚至只是残缺不全的尸块。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浑身鲜血。红色的粘稠液体顺着她的指尖和剑尖流下,一滴,一滴。
目光所及,周围人皆是满面惊恐,伴随着她的步伐而向后瑟缩着。
“恶……恶魔!”
“疯子,她是个疯子!”
鲜血染红了姜岚的视线,整个世界仿佛都陷入一片血红。
……
姜岚猛地睁开眼。
呵,她就是恶魔,又能如何?
沐浴完毕后,姜岚从池水中缓缓起身,一步步走上池边。
之前发症之时,浑身滚烫,汗腻得浑身难受,如今总算清爽了许多。
姜岚绞着湿透的长发,走至衣架旁,拈起发簪,随意挽了个松松垮垮的发髻。
她随手扯过中衣,下一刻便包裹住了玲珑有致的身材。
姜岚推门而出,移步换景之间,周围便已是姜岚房间的摆设。
浴池实乃一处天然温泉,远在魔宫之外。为了方便,修建之时姜岚便在门上施了一道阵法,可直接通向自己的房间。
姜岚从床上拿起叠好的干净外衣,刚想穿上,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兆拂一掌击开姜岚房间的门:“魔尊!阿渺究竟……”
剩下的话,却被兆拂尽数咽回了口中。
眼前所见,竟是——
姜岚衣衫半解,面色酡红,湿漉漉的发梢还在滴着水,晕开了衣襟处的大片水迹。薄薄的白色中衣被水濡湿,根本遮不住她锁骨处雪白的肌肤。颈部优美的曲线没入中衣,反倒令人绮想万千。
屋内仿佛还有温热水汽的味道,无一不透露着旖旎之气。
兆拂当即利落侧身,将目光投至别处。许是有了经验,兆拂这次倒是不曾脸红。但仔细观察那一双平静的眸,便可看出其中泛起的细小涟漪。
相较于兆拂的动作,姜岚只是不慌不忙地继续穿好了外衣。
中衣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顶多是领口处湿了一些,也没什么怕被兆拂瞧见的。
但兆拂的反应,姜岚并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兆拂在所谓的名门正派内当仙尊当坏了脑袋,在一些无谓的礼节上古板得可怕,却是独独看不懂阿渺的心。
又或者是,他看懂了,只是装糊涂罢了。
既然如此,那便干脆装到底。现在跑来发疯要人,又是个什么道理?
“你是来送死的?”姜岚穿好外衣,斜睨向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