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璟炎大踏步的走进阿芜的房间,看到她正捂着肚子痛苦的躺在床上,额头上疼出细密的冷汗。
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们,包括平日里负责王府膳食的那几个厨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璟炎见此情形愤怒的问道。
“回,回王爷的话,姑娘下午醒来以后,奴婢看她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于是让厨房准备了一点饭菜,可没想到姑娘吃了饭菜没过多久,就开始喊着肚子疼……”春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答道。
尹管家也战战兢兢的垂手立在一旁,说实话,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膳食出现问题。
如果阿芜姑娘在王府里中了毒,那么他这个做管家的也难辞其咎。
此时,跪在地上的那几个厨工吓得砰砰直磕头,一个个哭天抹泪的说道:“王爷,奴才敢对天发誓,膳房端来的饭菜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呀!奴才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饭菜里下毒啊!”
楚璟炎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他当然知道他们不敢下毒,可是最近天气炎热,若是因为食物变质引起阿芜的腹痛,那也够这几个奴才死上八百回了。
他这轻轻的一声冷哼,满屋的下人们就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大家心里都很明白,虽然宁王爷从来不会故意去为难府里的下人,可是宁王府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厉。每个人都必须做好自己职责分内的事情,但凡有人不守规矩犯了错,那么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要知道楚璟炎“活阎王”的这个称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
这些年来,为了稳固大楚的社稷江山,楚璟炎的手上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毕竟,他若是不心狠手辣杀伐决断,也没办法统领三十万玄甲军,更没办法在朝堂上立足于今日权势滔天的地位。
可是阿芜不懂得这些事情。
她记忆中在雨夜里温柔抱着他的男人,此时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一脸凶狠的训斥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这不免让她感到了害怕。
阿芜不知道,其实这才是楚璟炎真正的样子。
他可从来没有对谁温柔过。
阿芜被他生气的样子吓到了,她悄悄的一点一点往床边的角落挪动,即使肚子疼也不敢哼出声音了。
楚璟炎注意到阿芜的异常,只见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无意识的咬着自己的下唇,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
楚璟炎还以为是她肚子疼的厉害,便说道:“阿芜,肚子疼的厉害吗?别担心,太医很快就到了。”
可楚璟炎没想到他刚一伸手,阿芜就害怕的向后瑟缩了一下。
楚璟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着下人们发脾气把她给吓到了。
楚璟炎虽然比阿芜大了整整十岁,但至今尚未娶妻的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照顾像阿芜这般大的孩子。
楚璟炎坐在床边跟她解释道:“阿芜,我不是在对你发火,我是在生气那些奴才们没有照顾好你。”
“……”然而阿芜依然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角落里不敢看他。
恍惚间,阿芜想起了自己的舅舅。
每次李成范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打骂阿芜来出气。
所以阿芜最害怕有人在她面前发火,不管那个人生气的理由是不是因为她,总之最后遭殃的一定是她。
就在楚璟炎不知该拿阿芜怎么办的时候,张太医匆匆赶来了宁王府。
“微臣见过王爷。”张太医想要跪在地上行礼。
“不必多礼。”楚璟炎微微抬了抬手,“张太医,阿芜一直腹痛难忍,你快来给她看一下。”
张太医今年五十有余,本来只是个默默无闻摆摊卖药的江湖郎中,后来怀才不遇的他被楚璟炎提拔,所以才有了机会进太医院当了医官。
张太医不仅是楚璟炎在太医院培养的心腹,也是整个太医院医术最高超的太医,所以楚璟炎才会找他来给阿芜看病。
张太医在给阿芜把过脉之后,又跟下人们详细的询问了一遍今日的饮食。
张太医拿出银针一一试过盘里的剩菜,在确认过饭菜没有问题以后,他对阿芜腹痛的病症已经有了结论。
说起来,这个叫阿芜的小姑娘也实在是可怜。
张太医收起银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楚璟炎见他摇头叹气,心里一沉,敛神问道:“张太医,阿芜她有什么事吗?”
张太医见状赶忙跪在地上拱手答道:“王爷不必担忧,阿芜姑娘她没有中毒,也没有生命危险。”
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下人们全都松了一口气。
暗自庆幸得救了,自己的这条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然而楚璟炎的表情依然很凝重:“张太医,既然你说食物没有问题,那么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肚子疼呢?”
“呃,这个嘛……”张太医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看得出来王爷很重视眼前这个小姑娘,可是如果王爷知道了实情,那么他一定会很生气吧?
“你吞吞吐吐的做什么?有话快说!”楚璟炎有些不耐烦的呵斥道。
张太医吓得浑身一抖,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