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鼓诃城窄小的天地里。
他不禁失神片刻,却不想只是一息暂缓,那人似有察觉地转过身来。
“十三,来。”卫拣奴看见是他,便冲他眉飞色舞地一挑手,仿佛方才的那一身清寒都是种错觉,封十三脚步一顿,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
两人并肩立在檐下,风绦细密,发丝晃得人眼痒,人的注意力也不由分说地集中起来。
封十三不发一言地给他披上外袍,那股暖意顷刻染上了躯体,卫拣奴偏过头,看向身侧肩挺背直的少年人,他这才发觉,封十三是真的又长高不少,个头眼见着都要窜到他的肩膀。
“其实晨间那事儿,是我不对。”卫拣奴忽然道,“那时……我情绪不大好,拿了你撒气……十三,对不住。”
封十三鲜少听见拣奴服软,还是这样带着些讨好意味的温言软语,一时间竟有些说不出话。他沉默片刻,只说:“无妨,我没往心里去。”
“鱼隐刀用的还顺手吗?”卫拣奴问,“周家那小胖子快被吓坏了吧?”
封十三:“嗯。”
“这里的府宅租期快到时限,大概是住不久了,我琢磨着干脆明日就搬走吧,等回头到了抚州,我再替你要把更好的——就跟我那把一样,从前拿给你看过玩过,你喜欢的,好不好?”卫拣奴笑起来,“要是想正儿八经地习武,你也说,我都替你安排妥贴。”
封十三安静了好一会儿,沉声问:“拣奴,你到底是谁?”
卫拣奴:“……啊?”
“别拿什么面爷儿逆子的话来糊弄我,也不用拿刀贿赂我。”封十三说,“你那把刀,我不喜欢,但我小时候见过——是北覃卫的雁翎刀,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