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向外,高大的男人正靠坐在窄小的椅子上,侧脸线条硬朗俊逸,衬衫领口之下的喉结是锋利的弧度,气质冰冷而又严厉。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却挽着袖子给她做东西吃,而他仅存的温柔与耐心,似乎也都给了她,但,他只会是她的兄长与亲人。
一直以来的关系定位无法轻易改变,而她骨子里,又是十足保守而固执的一个人,连这种轻微的晃神,她都觉得是亵渎与罪过。
“闻声,我明天来找你好吗?”陆怀清的声音突然出现。
“我明天有课,后天吧。”闻声垂下视线。
天空不知怎么忽然笼上乌云,她只来得及拢紧外套,便看见叶励忍打开阳台门进来,男人修长的手臂向前伸过来,他将她拉入怀中。
面颊贴上衬衫面料,闻声还有些懵,她下意识抬头。
叶励忍的手仍捉着她纤细的胳膊,他的眸色很深,目光早就在等待着她。
微凉的雨滴洒在脸侧,闻声这才知道,原来是下雨了。
“小心着凉,进来吧。”叶励忍将她带回屋内。
闪电和雷鸣说着就来了,闻声倒唬了一跳,不留神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清晰传入耳畔,陆怀清又怎么会听不出是谁?他靠在窗边看着大雨,终究是没有选择回拨过去。
…
叶励忍当天冒着大雨离开后,闻声便一直在把玩那独立于八音盒的跳舞娃娃,她在微信里看到何建明发来的视频,在发条的嗡嗡声中沉思着。
她之前就知道,陈富硒和何建明想要对付叶励忍,却没想到这两个人的手法会如此卑鄙,甚至利用一些虚假谣言,煽动工人去围堵攻击。
这些工人都是附近工地上打工的,因工头拖欠工资,很多天都露宿街头,情绪已经快失控了,又听了谣言说,叶励忍才是建筑公司的幕后大老板,便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全都激动起来。
视频中的场地是昏暗的工棚,一帮子工人正义愤填膺地开动员大会,何建明混在其中,贱了吧唧地出谋划策,还喊着口号。
这些工人加起来都百十个人了,再算上家属,规模也算很大了,如果任由着这么闹下去,叶励忍的声誉绝对会受影响。
其实闻声也清楚,以叶励忍的手段,他肯定会很好地处理这件事,但她就是替他觉得不忿,凭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却要被如此侮辱?
她又不由自主联想到自己的处境,抬手按了按眉心,猛地将手中的抱枕扔了出去,烦躁仍未消减,无力感却涌上心头。
闻声再见何建明时,总觉得这人的面相更狡诈了些。
对方却很高兴:“你终于想开了,要加入我们了?欢迎欢迎,可惜陈总今天去十鹿崖度假去了,不然我就带你去见他…”
“你打算怎么安排那些工人?”闻声开门见山。
何建明得意地笑了:“一会儿我找辆大巴,直接把他们拉到富力建材大门口,姓叶的来上班,正好给他堵住,再扔些臭鸡蛋什么的。”
闻声挑挑眉:“我跟你一起去。”
“那挺好啊,小闻,你比我聪明,咱俩把这事儿办好了,一起去找陈总邀功去,奖金一定是少不了的。”何建明还挺高兴。
等接了工人们上车后,闻声和何建明坐在最后排。
她拿了杯果茶出来:“要喝吗?西梅油柑汁,很爽口。”
何建明正好也有点儿渴了,接过来三两口喝光,没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了,额头上不停地往下冒汗,整个人扭成麻花。
五分钟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师傅,停一下车吧,我想去卫生间。”
“你是不是早点没吃对,吃坏肚子了?”闻声皱皱眉:“看你这样子没个三五次也完不了,时间紧迫,要不然就先由我带队吧?”
何建明现在巴不得住在厕所,和马桶相伴到天涯,他扶着车门连连点头:“行行行,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一步…”
等他下车后,闻声才走到大巴司机跟前,低声说了几句。
车子在前方的岔路口改道,一路畅通,直接来到市电视台门口,闻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横幅,叫工人们下车,直接在长阶前静坐。
有一个黑皮肤的中年工友发现不对劲,瞪起眼睛来:“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找那个姓叶的算账吗!你以为我们不识字,这是电视台!”
闻声挑挑眉:“冤有头债有主,姓叶的是被冤枉的,他又没拖欠你们工资,你们找也没用,不如过来寻求电视台的帮助,将事情曝光。”
“你这是骗人,我们就是要找姓叶的!”领头工人立刻嚷嚷起来。
人群立刻嘈杂起来,工人们都跟着向前涌,试图挤上大巴离开这里,重新去富力建材,闻声也不拦着,她在台阶上坐下,找了款手机游戏玩儿。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她慢悠悠抬起头来。
“这个方法真的可以帮我们讨到工资吗?”领头工人犹豫地站在她身边。
闻声想了想:“也许可以吧,这个事情现在需要曝光度,一旦有了舆论,就会好解决一些,只好你们安安静静不闹事,会有记者来询问情况的。”
因为不确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