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砚这是在质疑她,她的喜欢是肤浅的吗?
她是不了解他,盛则宁无法为自己辩解。
只能化为悲愤,悉数还给他。
“因为你是混蛋!”
可那是她不想的?在她想要了解的时候,封砚有给过她机会吗?
他有自己的碉堡,有自己的盔甲,他严严实实地把自己保护起来。
无论她如何闹、如何吵,也不会得到他的反应。
就是养一株植物也好,你还能通过它开花结果来证实自己养的好与不好。
面对封砚,她每一步试探还不如一粒石子扔进了古潭,石头好歹还会砸出涟漪……
他就像是能吞噬一切的深渊。
她想起自己往昔的委屈,又跺了一下脚,再次低声吐出三个字:“王八蛋。”
这不是一位高门贵女口里该吐出来的词。
四周的人离得远,听不见,但是封砚却听得一清二楚。
封砚看了她一眼,沉下音:“盛则宁。”
盛则宁把头转到一边去。
倔犟地像只小牛犊。
这让封砚对盛则宁的印象一变再变,仿佛自那天之后,她每次面见自己都是端着不一样的态度。
这让封砚觉得十分难以理解,一个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情绪,好像每时每刻她的情绪都会随之更改。
仿佛什么人、什么事都能影响她。
他不由想起一次中秋宴,盛则宁躲在御花园的角落里抱着一株花哭了半天,问她为什么哭,她说在席上旁边坐着的一位姑娘说自己的祖母刚刚过世,不能吃最喜欢吃的枣泥月饼了。
封砚不能明白,去世的祖母也并非她的祖母。
她却莫名其妙哭了起来,大概是什么感同身受,又或是别的。
“罢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快回府去。”封砚拔身要走,示意竹喜上前把盛则宁扶走。
盛则宁听见封砚要处理梅二娘的事,啪得一下就把闹别扭的脑袋扭了回来。
速度之快,好像一下就忘记了两人之间的不快。
又或者两人之间的矛盾,在梅二娘这件事前,都得先让路。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他们之间的事在盛则宁心里,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那件。
“殿下等等,您要如何处理?”
“你为何关心一个你从没见过的人?”封砚对于盛则宁的执着不解,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冷峻的眉目像是水墨勾出的山峦,清冷淡漠。
高门贵女不会与平民百姓成为朋友。
封砚相信昨天是盛则宁与梅二娘第一次见面,熟悉都算不上,更不可能会是朋友。
更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的地方,就在于盛则宁对梅二娘的关注已经远甚于他,甚至不惜欺骗他。
旁边的邻里从小声议论,声音逐渐放大。
“也不知道二娘她脾气为何这么倔,下九流出生的女子能有幸被贵人看中,她这是飞上枝头当凤凰还不要,有福不享,是个傻的……”
也有人道:“谁让她长得狐媚子样,活该要给人当妾的。”
“就是,不识抬举,装什么清高。”
盛则宁气道:“住嘴,梅二娘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了她,更不可以此诬谤她。”
她一开口,四周静了一静。
盛则宁衣着名贵,肤容姣好,有仆从护卫,一看身份地位就不低,众人不敢反驳她的话,只是把声音一压再压,其实神色之中还是坚持着他们先前的看法。
梅二娘就是个该给贵人当小妾的命,她得认。
盛则宁环视一圈,明白他们万口一词,她是独木难支。
“姑娘……”竹喜轻拽了一下她的衣袖,试图转移她的愤怒。
盛则宁轻轻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对封砚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见不惯有人欺负小娘子!”
她头上珊瑚簇珠也随着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剧烈颤动。
“衙司会处理……”
“你是不是要去魏府?”盛则宁抢在他前面问。
封砚的确打算去魏国公府一趟。
既然是犯人相关的人员,理应由衙司来审问,没有道理需要案主自己动手。
“是。”
“殿下这样大张旗鼓去,魏国舅肯定不会承认自己抓了人。”盛则宁知道封砚做事不喜欢拐弯抹角,但是这样是万万不行的。
魏平是脑子给驴踢了才会当面承认自己就是乱抓民女了。
“我跟你一起去。”
“不可。”
盛则宁转身就招呼竹喜,“那我自己去。”
封砚也不可能让盛则宁独自去魏家,在原地想了片刻,还没等盛则宁拐出巷子就把人叫住了。
魏平正在屋里袒露着胸膛,让小妾给他上药。
药粉沾在伤处,疼得他嘶嘶抽气——
小妾正捻着丝帕给他擦去伤口附近多撒出来的药粉,嗔道:“郎君也真是的,非要去招惹她做什么?难道兰儿还不够漂亮吗?”
“哼!”魏平想到自己没能得手,心里十分不甘,“也不过看她模样清丽,一时新鲜,还正当自己是什么仙女了?其实模样还不如我兰儿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