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屋前,挂牌“犹有吉屋”。
邻舍热心大嫂,见一群人,于是上前好心告之:“若是寻落脚处,东家就在旁边的屋子,敲门便是。”
“我们来找人。”小厮唯诺恭敬问,“请问嫂子,卖头巾的女子,是不是住在里面?”
“昨日搬走了,这不,屋主挂牌出来,等着有缘人入住。”热心大嫂一边说着,眼睛瞥向了承氏兄弟。
“去哪了?”老鸨急红眼了,脸晴转阴。
“我看马车里塞得满满当当,远行去了吧。你们来晚了。”热心大嫂看着俩超脱不凡的男子,又看着其他人手上一包包的东西,笑眯眯唠唠叨叨起来,“听东家说起,小娘子奇怪的很,原本付好了半年的银两,现在连街市的邸店都空置了。”
那热心人话闸一开,停不下来,嘴还继续吧啦着:“有半个月咯,就见老仆带着小娃儿,一日晚上,屋子里进去三四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小娘子不晓得是去避难,还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呐……”
妙花楼的老鸨没心思听下去,眼巴巴看向承氏兄弟,那俩人挥袖离去。
老鸨又是跪地磕头,哀嚎:“公子,老奴真的是诚心诚意地悔过。希望您大人有大量!”
另一边,马车晃晃荡荡下,女娃嬛儿已经入睡。
朱伯赶着马车,留央出来坐到了旁边。
“朱伯,你为什么还要跟随我?”崔留央十分不解问道。
“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你是他唯一的后人。”朱伯答道。
“天下人都唾弃的他,朱伯追随他什么呢?”留央觉得好笑,“而我是颠沛流离的人,不能给你什么。”
“你怎么能那么说将军!”朱伯显然是生气了。
“那些人都是疯子!”崔留央发泄道,“到底图什么?”
“老六他们是过激了。为来为去,终究还是为小姐。”
“为我好?让人把我扔到烟花地。”
“小姐走后,老六说妙花楼最近有个厉害的人物去,只要那人看上小姐……”
“停!”崔留央气得脸红,道:“朱伯你认同了那群疯子的做法!”
“其实……”
崔留央拳头拽得紧紧,钻入马车,取出一小包银量,递给朱伯:“你我情尽至此,以后多多保重。”
“小姐!”
“受之不起。下马车吧,这些银量足够朱伯你做个小本买卖。”崔留央冷冷道,“还有跟那些疯子说清楚,别再打我主意!”
朱伯懊恼自己多嘴,路上将老六他们的打算跟崔留言和盘托出,方才嬛儿醒着,留央隐忍不发作,待到小儿深睡,将话与朱伯挑了个明白。
二十多年过去了,年纪都那么大了,怎么还如此任性幼稚!崔留央真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忘记过去,沉沦在以前打打杀杀之中。
朱伯放下马缰及马鞭,下了车。并不是转身离开,而是跟着车疾步走着,碎步小跑着。
路人侧目,纷纷咂舌。
一骑马追了上来,拦停了崔留央的马车,马上少年喝声怒目道:“老人家辛苦追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