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如绰扫了顾思温一眼,笑意嘲弄:“原来大昭的礼仪就是这般,本郡主受教了。既然如此,顾小姐请吧。”
虽然舒如绰知道第一个宣讲比较占巧,但是比起这些东西,她更相信自己的本事。
被舒如绰这样一噎,顾思温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恨恨地揪着手中的手帕,愤愤向前走去。
舒如绰从玉香楼后面出去,静静待在计划的宣讲地点看着。身为太子太傅的嫡女,顾思温确实颇有才华,将那个落入湖心亭男子的故事讲的催人泪下。
神色平淡地扫过围观百姓,这些百姓全部神色悲悯,对于那个男子的生活十分同情。
片刻之后,顾思温请求在场百姓为这个男子捐款,有一部分人投了一部分钱财放到了不远处的小箱子之中,也有一部分百姓直接离开了。
顾太傅透过窗户看着这一幕,问道:“殿下感觉思温这一场宣讲听起来如何?”
萧承全程没有回头,只淡淡吐出两个字:“甚好。”
“老臣也觉得不错。难得思温宣讲,老臣还需要鼓励一二,若是捐献三十两银子过去,想必殿下也不会觉得偏颇?”顾太傅是个老狐狸,这一行为不仅支持了自己的嫡女,还把萧承的路堵死了。
百姓就算捐献,那么些人,那么短的时间,又能捐出多少钱?三十两银子,简直是碾压性的银两。
若是待会儿萧承要为舒如绰撑腰,银子也不能超过三十两,而且第二次捐款,只会让人觉得这和上一个捐献三十两银子的是同一个人。
好歹身为顾太傅的学生,对于自己的老师的脾性萧承摸的一清二楚,漫不经心向下看了一眼,没能看见舒如绰,萧承收回视线:“请便。”
顾太傅的笑容真切了些,安排下去了。
片刻之后,便听见下面有小厮的声音洪亮响起:“这位姑娘,我们家老爷捐献三十两银子!”
霎时间,众人惊讶的,敬佩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顾思温身上。
虽然不知道是谁捐献的,但是顾思温骄傲地直起了身子,挑衅地扫了不远处的舒如绰一眼。
无视顾思温的目光,待到顾思温这边差不多,秦越郡主的人将钱箱封好收下去又换了个新的上来之后,舒如绰迈步过去,站到了人群中央。
百姓走了一波,目前围观着的,都已经是方才才路过的,不明情况的百姓。
清了清嗓子,舒如绰开口,顿时清亮的声音传遍喧闹的坊市:
“百姓们,且听我一言!”
霎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舒如绰身上。
茶楼之上的顾思温冷哼。
开场第一句,她的气场就输给了舒如绰。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她就不信,舒如绰在口才上能凌驾于她。
言简意赅的将那男子的家境描述了一番,舒如绰的声线抑扬顿挫,带着听者的情绪起起伏伏:
“诸位,若是这样的情况是你们经历,大家恐怕都希望能有人帮一把吧?帮助他,就是帮助某一个时刻可能落魄的自己,不是吗?”
听得此言,不少百姓纷纷点头道是。谁也不知道未来的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能帮的时候就帮。
看见百姓的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舒如绰又说了一些话,随后一字一顿,声音坚定:
“如果诸位愿意在纸上留名,我愿带名册去上香祈福,以佑诸位一生顺遂!”
字字铿锵,百姓们终究忍不住,齐齐鼓掌,叫好声不断。
自从舒如绰出现,萧承的目光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见此情景,唇边抑制不住微翘。
这就是阿宁的高明之处。
如果说顾思温利用的是听者的同情心,那么舒如绰利用的就是听者的同理心。
一个是为了帮助别人,一个是将心比心帮助“未来”的自己,而且还能祈福,辽朝人信佛,对于这一套更是崇敬。
霎时间,捐款的百姓就多了起来,陆陆续续去钱箱不远处的纸笺上留名。
“燕公公。”萧承从袖中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燕公公:“去下面捐款,留名——萧君翊。”
燕公公笑着应声,胖乎乎的脸一笑更圆:“奴才晓得。”
燕公公下去不久,坊市就传来一阵惊呼声。
“有人捐献了三十两!是——”
“竟然是翊太子!”
顿时坊市上传来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这个姑娘的宣讲到底是多么厉害,竟然将清冷如月的翊太子都说动了!
听见了萧承的名号,在玉香楼上看热闹的贵女们呼呼啦啦全部涌到了窗边。
顾思温的脸色渐渐泛红,这不是也说明,她那三十两,也是翊太子捐献的?无论如何,太子先捐献的人是她……
舒如绰却没朝这个方面想,她隐隐从这个名字后感觉出了萧承大抵正和太子太傅坐在一起,凤眸闪过一抹忧色。
在窗边守了许久,连萧承的一片衣角都没见到,众位贵女正要退回去,又听见下面传来激动的议论声。
“三十两!又是三十两!”
“这一回是……谢简凡!”有人念出了名字。
有人问:“谢简凡是谁?”
楼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