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如绰转身看去,阻拦她的人正是顾思温。
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舒如绰问道:“不知道顾小姐有何贵干?”
顾思温向舒如绰迈步过来,她扫了卑躬屈膝的男子一眼,忽而讥讽一笑:
“本小姐今日才知道,舒宁郡主的良善都是假的,惺惺作态,谁人不会。”
舒如绰神色一凛,她冷冷看着顾思温,冷声道:
“本郡主可不会平白被人泼脏水,顾小姐最好把你方才那句话解释清楚,否则本郡主不会善罢甘休。”
在舒如绰身前两步站定,顾思温一字一顿,语气中满是鄙夷:
“郡主现在给这百姓的银两,还不是郡主封地里的供奉,这都是民脂民膏,如今拿出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便买了一个活菩萨的好名气。”
“是么?”舒如绰最憎恶的便是那些酸葡萄们酸她的名气,她帮助百姓,从未有过沽名钓誉之心,更何况时光倒流前,她差点死于自己的高声望。
忽而一笑,收回手中荷包,舒如绰泠声道:“可是你顾小姐,怕是连好名气都买不到吧?”
顾思温脸色微变,放大了声音:“本小姐那是不屑和你舒宁一样收买人心,沽名钓誉!”
“收买人心,沽名钓誉?”轻声重复了这八个字,舒如绰神色更冷了几分,所有情绪尽数化作讥诮:“既然顾小姐如此不服气,可敢与本郡主比一比?”
本来在湖心亭最开始被舒如绰无意抢了风头便让顾思温如鲠在喉,如今听见舒如绰打算与自己比试,想起舒如绰的脾性,沉吟了片刻,顾思温眼中闪过一抹挑衅的光芒:
“比什么?”
“顾小姐不是说本郡主沽名钓誉么?”舒如绰目光投向湖心亭外旷远的湖面,凤眸不染一分暖意:
“那么顾小姐可敢和本郡主一起穿上寻常百姓衣衫,去坊市之上通过宣讲为这个男子筹措善款?我们就比一比,谁筹措的善款多。如何?”
顾思温神色一僵。
她自小接受的是大昭的教育,所以对于贵女抛头露面之事非常抵触,但是既然话都放出去了,若是不应,又显得她似乎怕了舒如绰似的。
宣讲,她一个饱读诗书的大昭血脉贵女,还能输给一个有五分大辽血脉的舒宁郡主不成?
犹豫再三,顾思温咬了咬牙:“既然郡主都这般说了,思温怎能不应?不知输了,有什么惩罚?”
微微一笑,舒如绰低声道:“若是本郡主输了,便在坊市之上喊三声‘舒宁郡主是沽名钓誉之人’,若是你输了,便在坊市之上喊三声‘顾思温不该胡乱诬陷’,你可敢?”
“那郡主可要做好准备。”顾思温不屑,算是应下了。
舒如绰略一颔首,正要吩咐身边的寻画去成衣铺买两身寻常女子衣衫,话未出口,就被唐初晓阻拦了:
“那衣衫不能让寻画去买,万一某人输了,怪罪在衣物上怎么办?”
顾思温的脸色登时就黑了,她唐初晓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直坐在和淑公主身边没有说话的秦越郡主忽然温声笑了:“本郡主也是郡主,帮舒宁表妹和顾小姐买两身普通衣衫,不知二位是否介意?”
倒是没想到秦越郡主会主动接下这烫手山芋,秦越郡主与和淑公主是两个脾气最浅淡的贵女,倒也不怕失了公允,所以舒如绰和顾思温点头同意。
见有热闹可看,众人浩浩荡荡的跟着舒如绰和顾思温向外走。
湖心亭所在的城郊距离上京临潢府的坊市不算近,一行人用了不短的时间才赶到。
秦越郡主的人已经将衣物买好了,并且很贴心的为两个人包好了换衣衫的厢房。
京城玉茗斋之所以是上京临潢府第一茶楼,不仅是因为茶水,更是因为玉茗斋的位置,楼高可见城郊美景,亦可见坊市繁华。
“咦?”顾太傅抚着自己花白的长胡子,向萧承身后不远处的窗看去:
“那不是思温宴请的一众贵女吗?怎么不好好在湖心亭品茶,跑到坊市上来了?”
萧承没有回头,而是淡声道:“燕公公。”
一直守在不远处的燕公公应了一声,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太子爷,奴才得到消息,说是舒宁郡主与顾小姐要比试宣讲筹款,所以才来到坊市之上。”
“思温那丫头啊,就是不安分。”闻言,顾太傅呵呵一笑,眼中带着对自己嫡女的宠爱:“和舒宁郡主比试,这可就有意思了,这茶,没白来喝,没白来喝!”
萧承清淡一笑,并没有接话,却忍不住为舒如绰挂心。
阿宁素来不喜和这群贵女搅和,今日为何一反常态,竟然要和顾思温比试?
见萧承不说话,顾太傅满眼都是兴味,笑问:“太子殿下,老臣倒是很想知道,殿下如何看待郡主和思温的比试?”
好歹是自己的太傅,虽然这问题问的实在是不太合适,但是出于礼貌还是要回应一二:
“顾小姐长于才情,至于阿宁……”
萧承端起面前茶盏,轻品了一口,这才说道:“君翊,信她。”
“啧——”顾太傅啧啧感叹,不住摇头:
“果然舒宁郡主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