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忒那扛人的!给你张爷停下!!”
大吼一声,黑糙悍将紧夹马腹,全速朝槐林西面冲去。只见那面林子与外界的交际处,此刻正有二人亡命奔逃着。不过说是二人…
实则也不甚恰当。
准确来说,就一人在亡命奔走。不得不说那人好生了得,披戴有一袭精致轻甲…竟还能扛着一人健步如飞!而且其闻张飞暴吼,速度竟是忽得又快了几分,该是还藏有余力。
眼见此幕,张飞内心已然确定。
那健跑汉所扛之人,定是目标老陶!
倏尔,粗黑悍将虎目暴闪,疯狂拍击座下骏马翘臀,猛然拔出腰剑、环举呼之:
“双腿岂跑得过四蹄?忒那汉子,还是莫要苦费脚力!拱交老陶,俺有大赏!”
说罢,张飞凝望那健跑鸟人之背影,只感心中烦闷。讲来离奇,那扛人汉真有双飞毛神腿,全力奔走,竟和他驱马之速无有二般…
前追十息,所距竟无丝毫减退!
真是娘的见邪了!!
张飞心里头烦躁,臧霸也是郁闷。
张飞暗叹逃遁者驱使飞毛神腿,臧霸亦叹追逐者安设火眼金睛。好想他弓腰潜逃,这都悄然不觉跑至林边,还是被这糙黑将所察觉。
看来此将只是表皮糙,内里可贼得紧。
瞟了眼肩上面色煞白的尘须老者,臧霸忽然回头、大喝叫嚣:“熊将长得黑,不想眼倒是白得亮!是也!爷肩上的老头儿正是陶谦!”
“不过任你知晓又能怎样?牛皮不是吹的!爷这样跑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喘的!”
“你捉得到么?嘿!你个傻大粗!!”
闻此不逊之挑衅言语,张飞气得双目溜圆,他举剑直指臧霸、惊雷一呼:
“哇呀呀呀!忒那鸟人!!”
“有种顿下逃步,看爷爷生撕了你!!”
吼着,粗黑悍将只感骑马好是不便。丈八蛇矛实属太长,策马狂奔很难携带…故此,这次追逐他只持有佩剑一柄。若蛇矛在手,岂容那鸟人这般猖狂?自飞矛投死张举后…
他老张便苦练抛枝绝技,百八十丈内一投一个准,不好还能一串两、戳个糖葫芦。
此刻绝技正好适用,却苦于无矛可投,给粗黑悍将气得脑壳冒烟、哇哇直叫:
“鸟人!有种别跑啊!!!”
臧霸听声嘴角轻勾,双眼微眯再次转头。这次他没过多挑衅,只是一个劲吼叫:
“陶谦在我肩上!熊儿,来逮我啊!”
“此路联军的头头就在我膀上,我带他安然离去…大熊,嘿!你斩多少小卒…”
“都是无用!”
“快来捉我啊!陶谦就在我肩上诶!”
张飞闻言,先初气急,后而虎目微眯、只感有些不对。黑将强压怒火,边逐边思,愈发觉得这鸟腿衰人有诈。倘若其扛的真是陶谦,又岂会不断叫嚣、吸引自己全力追击?
还有,其着装虽是精致,但顶死了也就个军中小校。扛的真是顶头长官陶谦,那鸟人又岂敢老头儿老头儿的叫唤?不怕陶谦愤恨?
有诈,这其中一定有诈!!
正当张飞自认看破虚妄后的真谛时,后方忽然传来惊呼。黑大将心有思虑、当即转身望去,却见林间东面…忽然冒出十余骑士来!
那队骑士甲装优良,一看便知,定是大人物之亲卫护从!此刻,十余精骑正簇拥着一名身披青袍的官人,极速朝着林子东面奔去!
“不好!中计了!!”
“老陶好算计!声东击西玩得妙啊!”
张飞浓眉一紧,都来不及朝臧霸喷吐唾沫,赶忙调转马头、就朝小骑队追去。
臧霸听声嘴角狂勾,回头高声而呼:“那黑大熊!你搞甚啊!老头儿在我这!”
“呸!”
策马回奔的张飞怒啐口水,转头大喝:“鸟人!还想骗你爷爷!你还嫩了!”
说罢,不再理会臧霸,张飞拍马回奔。
奴寇校尉见状呵呵一笑,跑得更快了。
其一边狂奔,一边欢声笑曰:
“咋说实话还没人信呢?”
“真是奇怪的世道,人人都太复杂了。”
被晃得晕晕乎乎、不断呕吐的陶谦听声,眼皮抽搐道:“老夫看来,还是你复杂些。咳,臧校尉,本徐州以先前训责向你道歉…”
“还是年轻人脑子要灵光些。”
“哈,刚那事我都忘了,大人无需多礼。其实这也没甚,不过是那黑将太单纯罢。”
“卑职若也这般单纯…在那不堪回首的山贼生涯中,怕是早被人给连骨吞了。”
……
未时日跌,老张气到冒烟。
他赶得舌干,足足花了半个钟,这才追上那票拼死逃亡的骑队。二话不说,尽管只有一柄长剑,张飞亦是短短几息就斩尽了十余扈从。
然,当他将那身披刺史官袍的男子扯下战马之时,只一眼就心态炸裂了。
这身着青袍之人,面相极为年轻。
最多也就个二十来岁…
若对象是小陶,那还有几丝可能。可粗黑悍将的目标是老陶,这就很尴尬了。
望着年轻男子惊恐万分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