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四月末。
因帝亡,大汉陷入混沌乱局。
灵帝崩后,元帅蹇硕想杀何进立皇子协为帝,于是请何进入府。但大将军何进刚至府外时被旧识潘隐示警。何进大惊,驰车抄近道跑回自己控制的军营躲避。
入营与袁绍曹操等人商议后,何进率精锐进驻各郡国在京城的官邸,声称有病、不见元帅。同时,操以西园典军校尉之职,调兵围住礼部、使刘协无法登基。
次日,何进联合众将及一干灵帝旧臣,率大军强拥皇子辩继位为帝。
新帝尊何皇后为皇太后,由于帝年少,何太后临朝称制。宣大赦天下,改元为光熹。封皇弟刘协为渤海王。封后将军袁隗为太傅,与何进同辅政、录尚书事。
闻皇子辩成功登基,元帅蹇硕悲痛欲绝,唤张让联合政变,后者不从。
独木难支下,蹇硕终未选择内耗,而是留下西园八部军辅佐汉室。在大将军部下包围府邸时,蹇硕含泪、挥剑自刎。
“陛下,臣,终未成国士。”
“愧于您托孤重望,唯有以死谢罪。”
蹇硕死后,无论张让等阉宦常侍如何跪舔何进,何进都已坚定铲除阉人派系。一场彻底改变大汉格局的风雨,将至。
此时,荆州刺王叡,被长沙太守孙坚怀旧恨设计所杀,荆州一片大乱。
西汉鲁恭王之后、太学生运动中被誉为八俊之一的刘表,奉命入荆为刺。
……
荆州南阳郡,司隶与荆界边。
清水河畔,蓝天绿山。
正值辰时,初阳萦然。
在这光线与温度都恰到好处,怡心沁脾之时,一群人正围在奔流不息的河道旁,抬首仰视着最前方的那名白衣骑士。
骑士一袭素白长衣,身长八尺有余,容颜温厚雄壮,气质出尘、姿貌甚伟。尽管年过四十,岁月却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只使他眼中平添几丝睿智的沧桑。
一看,就是有故事的男人。
帅的脱俗,俊的逼人。
“主家,此去荆州一路凶险,强盗贼寇数不胜数,黑心民兵何其多也?”
“还是带些人,也好有个照应!”
“不了。”
白衣男子微叹一口气,缓缓道:“想我大汉万里锦绣河山,四百年岁月何其昌荣?昔有汉武大帝破匈奴、征大宛,降服西域收越南!吞朝鲜、开绸路,万国来朝…”
“尽显峥嵘!”
说罢,男子双目微合,轻声开口:“后有汉明汉章二贤帝,继光武中兴、开明章之治。理国德政、法令分明!严禁外戚勋臣,大赈鳏寡孤独、贫民前后九次…”
“国力鼎盛欣欣向荣!举国上下万众一心!人人自由、尽享畅言权力!”
“那时有什么世家?!有什么豪强?有什么阉党?有什么外戚?!为何…”
“为何我大汉会落得如此?”
清风拂面,人脸哀愁。
看对岸乌烟四起的荆州,白衣男子眼中尽是唏嘘。他面上闪过强硬决绝,轻扬马鞭踏河而去,只留铿锵之声悠悠回响。
“荆州刺被孙坚无妄泄愤而杀,举州上下群龙无首、县令吏官各据民兵于当地称霸,堪为乱麻之局。地方不希望我上任…”
“一路定有层层险阻伏杀,携众而行目标过大,孤身前往反能飘忽不定。”
“我久闻中庐县人蒯良、蒯越,以及襄阳人蔡瑁有报效朝廷之志。他们居于宜城,我决意先去会会。倘若传言不假,这三人定能成为我挽救荆州的左膀右臂!”
“哈哈!匿名独身,谁知我是新刺史?百年后,史书上定有记载今日!”
“白衣刘表受危命,孤身渡河走宜城。贤才相助破瘴逆,一人一骑挽一州!”
“各位,就此别过。”
……
五月的首日,荆州南郡,宜县县城迎来了一名风尘仆仆的神秘贵客。
此人神秘之处是他气度不凡、光凭相貌便能推断其定是人中龙凤。可他浑身上下却无丝毫标识,朴素的像位无名过客。
言其贵,则是贵在其亮出一物,便被南郡有名的望族-蒯家,所热情接待。甚至于连蒯家的代表人物,良、越二兄弟都亲自出门迎接,不可谓之不如敬至宾。
一时间,宜城议论纷纷。
谁人都三五成团,猜测着来人身份。
……
蒯家密室,四人对坐。
火盏煮茶,清香阵阵。
“刘先生,这是上好的茶尖儿。”
“您品品,外地寻不到的。”
“好,谢过小蔡兄弟了。”
传阅了一番刺史任命、确认无误后,蒯良蒯越以及蔡瑁三人同时起身,齐齐朝刘表躬身作揖道:“草民见过荆州大人!”
“三位高朋不必多礼。”
刘表放下茶杯,没有丝毫自恃身份、即刻站起相扶三人,温声道:“表冒昧来访,三位初交与我一见如故,实乃幸哉!”
“就以此茶代酒,抒发内心之喜!”
说罢,刘表端起刚放下的茶盏,不顾茶水微沸滚烫、竟将其一饮而尽。
面不改色,神情自若。
蔡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