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六年,四月下旬。
随一骑骑快马信骑从京都洛阳奔往天下,大汉疆域下五湖四海皆知晓皇帝驾崩之事。一时间,不少地区万民同乐。
张灯结彩,如过年般欢快喜庆。
除信骑之外,还有少许指定令骑朝西面与东面疾驰而去、各带有重令。
西面令骑所携,乃汉灵帝崩前遗诏。诏拜董卓为并州牧,其下属军队转交皇甫嵩。董卓受任命,但是不肯交出军队。
其派信使差书上表朝廷:‘臣掌兵十年,士兵与我关系太好,都要为我卖命。不是不遵故皇遗诏离开凉州,是士兵拦了我的车。为体恤兵士,臣没法前去并州。’
‘如事情有变,臣会再上信。’
东面令骑所携,乃元帅蹇硕之令。命度辽将军赵枭领边护军前往司隶,维护京都四周之安定。赵枭受令,但不肯前来。
其派信使差书上表朝廷:“臣边护军职责在于保卫边疆,现域外异族蠢蠢欲动。不是不遵元帅令前往司隶,是百姓拦了军队。为体恤百姓,本将没法前往司隶。’
‘如事情有变,臣会再上信。’
在并州等待接管董卓军队的皇甫嵩闻讯,气得差点喷血,却无可奈何。
在司隶等待强夺赵枭军队的蹇硕闻讯,气得直接喷血,亦是无可奈何。
一时间,赵枭与董卓“东西二贼”的名号在京都朝堂广为流传。在朝廷一干重臣眼里,赵枭董卓不听命令、借口还尤为冠冕堂皇,实在是无耻至极,着实可恨。
但最可恨的是,这些重臣除了仰天长叹汉室衰微之外,完全就无能为力。
地方不听话,他们又能怎样?
……
“不行,这样下去要完!”
大元帅府,一身戎装的蹇硕眉头紧皱、面色阴沉道:“现何进已联合众多辞官老臣,准备拥立皇子辩为帝,待老臣入京…”
“大势难挽矣!”
侍立于堂中的十余校尉闻言,全都面色黯然,不少人开口接话道:“元帅,既赵枭不肯率军入援,我们得胜概率渺茫。”
“不如…就算了吧。”
“现元帅还未与大将军撕破脸皮,日后也不会徒遭清算之祸,若再行之…”
言至于此,无人再说。
蹇硕闻言脸色复杂,一阵青一阵白不断来回接替,最终皆化为浓烈决然。
只见他忽然起身,拔剑怒喝道:“来人!宣何进来元帅府,商议立…”
“皇子辩为帝之事!”
众校尉听声无不面露诧异,继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你蹇硕平日天天自称忠于灵帝,可面临危机关头,一劝就罢手…
骨头着实太软了些。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自己再劝说的口舌功夫。得蹇硕之令,五六位早有异心的校尉登时起身,自告奋勇的去请何进了。
待那几名校尉离去不久,蹇硕又突然高举长剑、厉声道:“众校尉听令!”
留下的八九名校尉见状面露疑色,但还是赶忙齐齐起身,躬身抱拳道:
“末将在!”
“胡校尉!周校尉!典校尉!”
蹇硕连点三人,环举宝剑道:“你三人立刻去西园八部军营,点一千刀斧手、五百长弓手前来元帅府布伏!动作快些!”
“这…”
不顾愣住的一干校尉,蹇硕举剑继续肃声下令道:“蔡校尉,张校尉!”
“你二人携此禁军虎符,立刻前往皇宫召集五千内宫禁卫!挟礼部官员…”
“拥立皇子协即刻登基!”
“什么?!”
众校尉听声色变,而蹇硕见此却哈哈狂笑一阵,继而眯起双眼道:“很惊讶为何会如此突然不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我自己人都会感到突兀。”
“何进,更是来不及反应!”
众将闻言瞳孔一缩,继而才品味出蹇硕这一手突杀的绝妙来。西园八部本就松垮,不知有多少何进安插的探子耳目,要是早早准备计划,反会因泄密事败。
而突然起事,就能避免泄密!
要是瞬杀何进,在何进麾下慌乱之时,皇子协已登基为帝…大势可定!
仔细想想,成功概率并不低!
一时间,西园众校尉面色涨红,谁不愿做扶帝大臣?若刘协为帝,他们这些起事保其安稳坐上皇位的功臣,日后定会得重用!尽管事败代价是命,也赌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蹇帅放心!我等这就去引兵!”
话音刚落,蹇硕亲信的五名嫡系校尉纷纷起身,极速朝府外行去。
其二人,护刘协登基。
另三人,则需极速引千五精锐前来元帅府布伏,诛杀何进那狗贼!
见几人离去,蹇硕缓缓卸下盔甲、安坐于案后喝茶。事已至此,成败…
全依天命。
“蹇帅,既要起事,何不调动西园八部四万兵马,只调动区区千五之士?”
“潘司马,如果事能顺利,千五之士足够杀何进。若事有败露,四万军…”
“又能奈何进如何?”
“可多点人,成事概率终要高些。”
“倘事败,挣扎的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