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岭岗,人头攒动。
岗西,身着棕色皮质轻铠的幽州军面色坚毅。由于常年抵御外族的入侵,他们早已无惧战斗,更不会畏惧黄巾。
五万披甲之士依照前后左右中,排成五个整齐的方阵,功能各不相同。
而岗东,则是黄色的汪洋。
黄巾军们可不像汉军这般注重形式,不过倒也像幽州军一般排成了五个大阵。但那阵说是阵,不如说是五个大圆球。
缺乏系统训练的黄巾兵卒根本摆不出方形阵,还好圆形阵是万金油…
倒也凑合。
见黄巾贼军到场后就未有动作,一声不吭的停在原地…而其中军又一片忙碌,似在准备什么,郭勋不由皱起了眉头。
可即便他居高临下、把眼睛睁的再大,也无法透过黄巾中军前排的那数千高大力士,看清其后方到底在搞什么。
“让前军进攻,弓箭手做以掩护,骑军出列游戈以做震慑。”
“是!”
看着开始发生变化的军阵,郭勋双眼一眯。即便这手目的在于试探,他也做的很稳,没有丝毫小看对手。
……
随着中军高台的一声令下、数十令骑迅速奔出本阵,朝各处疾驰而去:
“郭帅有令!前军出击!”
“郭帅有令!弓弩掩护!”
“郭帅有令!骑军游戈!”
在令骑们的奔走相告下,幽州军阵立刻发生了变化。
只见前军那一万刀盾兵,以刀拍盾发出沉重的咚咚声,整齐而又缓慢的朝黄巾阵列逼去,每一步都带有极强的气势。
同一时刻,幽州左、右、后三军各分出四千弓箭手,合计一万有余的弓手迅速跑至前军空出的位置,略一估量风速…
便朝着黄巾阵列攒射起来。
一时万箭齐发,箭如雨下。
在弓手举弓搭箭的同时,幽州军又动了。只见一支三千骑的轻骑兵,从其后军右侧奔了出来,行至两军阵列边缘虎视眈眈的盯着黄巾中军,作以震慑。
……
“举盾迎敌!!”
“蠢货!快举盾!”
在所属长官的一声声怒吼咆哮中,黄巾前军的兵士们纷纷举起手中的薄木盾,用以抵御不断洒落的漫天箭矢。
但那粗制滥造而成的木盾质量堪忧,往往在挡住三四发箭矢时就已濒临破碎,根本无法提供强有力的防御。
“啊!我腿中箭了!”
“俺的肩膀!”
黄巾阵列一时哀声四起,不断有士卒中箭倒地,就幽州军这么三轮轻飘飘的齐射,竟就照成了黄巾三千余人的伤亡。
好在,随着幽州前军与黄巾阵列距离不断缩小,弓手们也渐渐停了下来。
……
“杀啊!!”
两军交锋,不到瞬息就已兵刃相撞,阵前顿时一片人仰马翻。
幽州前军装备精良,军士手持利刀坚盾、身着轻装优质皮甲,再加上训练有素,一下就锲进了黄巾前阵。
反观黄巾兵卒,虽大多不像寻常黄巾那般面黄肌瘦,且都还算是高大,但手中粗糙的装备,还是拉垮了他们的战力。
面对幽州前军整齐的阵列,一时间黄巾前阵的兵卒竟无从下手…
被逼的连连后退。
……
“程帅!前军顶不住了!”
“程帅,那官军刀盾手装备太好,抵不住啊…非后军的铁甲兵不可抵挡!”
“是啊,程帅!快遣…”
“闭嘴。”
程远志轻轻一句话,便瞬间堵住了身旁众将的嘴。只见他朝幽州阵列中军处,那木制高台悠悠的看了眼,便厉声道:
“传我帅令!”
“前军誓死迎敌…”
“后退半步者,斩!”
……
“程帅有令!”
“后退半步者斩!”
“若是个没卵的懦夫,且自觉的头能耐住我手中这快刀,大可来试试!”
随着程远志的帅令及其亲卫营的到来,黄巾前阵那不断后退的阵线终于稳了下来,与其被主帅的亲卫乱刀砍死…
还不如与那官军放手一搏。
即便往往付出三四人的代价,才能换取一名官军刀盾手的性命。
可尽管如此,黄巾前阵还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崩溃。
……
“看来那程贼果真就是个不自量力的蠢货,是我们多虑了!”
“郭帅!贼军难以抵挡我汉军天威!若不是被刀斧逼身不得后退…贼军前阵怕是早已崩溃!何不趁现在全军出击?”
“是啊!若此时我全军压上,再命骑军从敌后突击至敌中军,大事可成矣!”
“郭帅,末将孙青请战!”
“郭帅,末将…”
与黄巾众将的忧虑焦愁不同,幽州中军高台上的众将此时则是一脸喜气,纷纷躬身抱拳朝着郭勋请战。
而郭勋却没发声,他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黄巾中军似在思考。
虽然黄巾最大的后手-策反,已经被自己在赵枭的提醒下识破,且战场也换成了随机挑选、不可能有埋伏的北岭岗…
但他们就只有这点倚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