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玉堂第二天便收到一封信,看到信上的内容,当即脸色大变。
那件事只有凌雪蔓知道,她已经答应他不会传出去,而且她也没有理由这么做。
康玉堂焦急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最后警惕的看了眼四周,拿出打火机把信烧了。
沐文柏是重犯,对方却要求他将沐文柏偷偷放掉,不然就把那件事情公布于众。
想到凌慎行的多疑与阴狠,康玉堂打了一个冷颤,现在督军病倒在床上,情况一天比一天糟糕,少帅几乎接管了所有军务,如果督军一直不好,这六省的军权就要全部落在少帅的身上了。
少帅不断提拔年轻的将领,就连沐文羽都得到了重用,他若是一直为督军办事,将来江山易主,一朝天子一朝臣,必然是得不到好处的。
如果再让凌慎行知道泥石流的事情是他出的主意,又是他亲自带人动手破坏了防护网,不但官职不保,说不定还会掉脑袋。
康玉堂一时间转过了数个心思,如同被放在热锅上蒸。
无论如何,这件事一定要保密,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
对方要求他偷偷放了沐文柏,之后便保证守口如瓶,他虽然有些将信将疑,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康玉堂心中打定了主意,拿起帽子戴上,对着门口的警卫道:“去监狱一趟。”
警署抓来的要犯都关在了军中的监狱,以方便这边处理,他作为这次禁烟运动的负责人,最近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样的案子。
还好沐文柏的事情没有闹得满城风雨,不像李将军的儿子那么倒霉,此时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
康玉堂打算的很好,他到了狱中假装提审沐文柏,然后趁机被他劫
持,再打晕两个看守,监狱里有一条密道,他可以带着沐文柏从密道里逃出去,外面接应的人也一早就安排好了。
在心中反复思量多次,确定计划万无一失,康玉堂也见到了沐文柏。
沐文柏早就被磨的没有了往日的锐气,神情有些萎靡,躺在干草堆上一不动。
听见开锁的声音,他突然坐起来,大吼道:“我是冤枉的,我是被陷害的,那个叫李三的,是他,都是他,他卷走了我的一万块现银,又在我的房间里放了烟膏,你们不抓李三,反倒抓我,难道连城没有王法了吗?”
康玉堂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他见过他的哥哥沐文羽,英俊潇洒,性子直爽,又踏实肯干,不似沐文柏,身上散发着一股纨绔的气息。
“你说的那个李三,我们已经找过了,根本没有叫李三的。”
沐文柏急道:“他一定用的是假名字,他家住在城西的四海胡同,只要你们去查,一定能查到。”
康玉堂有些怜悯的蹲下身:“沐二少爷,这个李三是找不到的,我也知道你是被人陷害的。”
沐文柏眼中迸出喜悦的光芒:“这么说,你们肯放了我?”
康玉堂摇摇头:“只有我一个人相信你是没用的,人证物证俱在,你又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判十年二十年都不是问题。”
十年二十年?
沐文柏突然给康玉堂跪了下去,咚咚的嗑头:“长官,你一定要救我,只要你肯救我,我父亲和姐姐一定会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沐文柏此时已经不开口闭口称自己的姐夫是少帅了,这些日子他也渐渐明白过来,如果少帅肯帮他,他早就重见天日了,而且,他也一直想不通,到底是谁这样陷害他,这是
要把他往死里逼啊。
康玉堂低声道:“我会救你,但你要照着我说的做。”
沐文柏眼睛一亮,没想到康玉堂真会帮他,他想大概是父亲和大姐给了贿赂,急忙点头如捣蒜,“需要我做什么,长官只管说。”
“你现在假装劫持我,然后趁机放倒那两个守卫,枪上装了消音器。”康玉堂故意往腰间看了一眼。
沐文柏说了声“好”。
话音刚落,他突然一脚踢在康玉堂的膝盖上,康玉堂闷哼一声,已经被沐文柏夺了枪。
外面两个守卫听见声音急忙端起枪冲过来。
康玉堂皱着眉头道:“你们别过来。”
沐文柏将他挟持在身前,枪口顶着他的太阳穴。
那两个守卫一迟疑,沐文柏举起枪对着守卫连开两枪,守卫向后倒了下去。
康玉堂没想到他会这么狠,两枪都打在要害上,直接就将人打死了。
但是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指了指一侧的通道:“跟我来,这里有条密道。”
沐文柏急忙跟了上去。
两人穿过秘道,很快就到达了出口处。
这条秘道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当年也是有犯人挖出来做逃生用的,被发现后却一直没有封闭。
康玉堂打开上面的盖子,外面覆着一层干草枯叶,随着盖子掀开,那些叶子泥土也落了下来。
康玉堂先从下面翻身上来,紧接着伸手去拉下面的沐文柏。
“我安排接应的人很快就会来了。”
沐文柏刚从秘道口爬上来,一抬头,脸色立刻僵硬成了石块,瞬间血色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