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公事公办。”沐晚笑了,“我们不能徇私,也不能枉法。”
她倒要看看,自己的亲弟弟坐牢,沐锦柔会是个什么反应。
第二天一早,外面就有人来说,沐家老爷来了,同沐老爷一起过来的还有赵姨娘,眼圈红红的,有些肿,也不知道哭过多少次了。
赵姨娘听说沐文柏被抓,沐锦柔又病了,顿时心急如焚,求着沐老爷才跟了过来。
赵姨娘一进锦秀苑就闻到药味儿,当她看到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的沐锦柔时,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我的女儿啊,文柏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可怎么办才好?”
沐锦柔这几日忧思极重,本来这件事没有连累到她,但那天有店铺的伙计偷偷的来传消息,说是贺明轩在监狱里被严刑逼供,现在人事不醒,只剩下半条命。
一听到这消息,沐锦柔便病倒了,晚上做梦梦到贺明轩满身是血的样子,还要抓着她一起去坐牢,她从梦中惊醒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就病了。
豆蔻去请了柳大夫过来,柳大夫之前收了沐锦柔的好处,在府里帮她隐瞒凌慎行的实际病情,因为他在连城也是德高望重,也为老太太和督军看过病,老太太对他是深信不疑的。
柳大夫诊了脉,又开了些药方子,最后叮嘱道:“胎气不稳,要好好养着。”
沐锦柔一听这话就吓得七魂没了三魄。
再看到赵姨娘,所有负面的情绪都涌了上来,扑在母亲的怀里大哭起来。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好一会儿,赵姨娘才拿着帕子给沐锦柔擦眼泪:“你你父亲也过来了,现在去跟少帅商量了,想必能商量出解决的办法。”
沐锦柔轻声
啜泣:“父亲对文柏一向不亲近,比不上对文羽的关心,他就算来了大概也不会尽全力,更何况少帅一向公私公明,不会因为父亲的话而有所动摇。”
“这可怎么办?”赵姨娘又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眼睛亮晶晶的说道:“沐晚是少帅的心头宝,你父亲说话不管用,她说话定是有用的,文柏也是她的弟弟,我们不如去求求她。”
提到沐晚,沐锦柔眼色就沉了下去:“她若是真把文柏当弟弟,这求情的话早就说了,还用得着我们去求她吗?若是把文柏换成文羽,估计这事早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而且,她一回府,文柏就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其中说不定跟她有关系。”
“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文柏被判刑吗?”
沐锦柔眼睛眨了两下:“我倒是想到一个人,也许他可以帮忙。”
“谁?”赵姨娘停了哭声,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苗。
“少帅的二姐夫康玉堂,这次禁烟的事情就是他负责查办的,若是他能从中疏通,最后判定文柏只是被人陷害,那么就算坐牢也坐不了多久,后期再花点钱捞出来,也没有人会注意。”
赵姨娘急忙让贴身丫环拿来一个小箱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些银元和金银首饰:“这是母亲所有的私房钱了,也不知道那康先生能不能看得上?”
“母亲,银钱现在是不管用的,你没听说过李将军儿子的案例吗?那李将军定是暗中贿赂了康玉堂,但是依然无法改变儿子的结局,我们想要让康玉堂帮忙,就要抓住他的软肋。”沐锦柔突然想到什么,“我听说二姐和二姐夫最近吵得不可开交,都到了要离婚的地步,我想找一个稳妥人的去打听打听,看看
这其中是什么原因。”
赵姨娘急忙点头:“这是个办法。”
“我有一个伙计的老婆在康家做下人,母亲让人去给这个伙计带个话,让他老婆尽量去打听。”
这边沐老爷和凌慎行说了会话,便垂头丧气的来到沐晚的院子。
沐晚倒了茶水,安抚着父亲坐下。
沐老爷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当初文柏要开烟馆,你是劝过我的,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只希望他能好好收敛一下心性,不要再出去惹是生非,没成想最后是害了他。”
“父亲不必自责,是他自己本性难改,受不了利益的诱惑,我们沐家近一百年来都是做着正经生意,什么时候出过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既然父亲关不住他,这次就让他好好吃个教训。”
“可是这一关也不知道要几年。”沐老爷连连感叹。
沐晚又安慰了几句,沐老爷的心绪总算平静了下来。
红袖从外面走进来,向沐晚使了一个眼色,沐晚假装着吩咐事情把她叫到一边。
“小姐,赵姨娘从锦秀苑出来后,就找了一个侍从,不知道叮嘱了什么,那侍从就离开了。”
“派人跟着了吗?”
“我让张排长去跟了。”
沐晚道:“沐锦柔这是走投无路,想要去求康玉堂了,正好,康玉堂的一条腿已经在水里了,不妨就让沐锦柔再拉他一把。”
害死她孩子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督军现在重病在床,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给康玉堂去做,泥石流的事情看上去只是天灾,但是根据凌慎行的发现,那根本就是人祸,这个发现,两人一直没有声张,唯恐打草惊蛇,而做为督军左右手的康玉堂自然是难逃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