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森打开老人家的家门,站在屋门稍微靠里一点的地方,铺天盖地的一片黑笼罩了整栋房子,如飞蛾遇火般争先恐后地涌入了他的双眼。
他将装满烈酒的酒瓶放在门柱边靠近橱柜的地方,然后放轻了脚步,他背过左手,静静掩上屋门,他没有开灯,等屋门再次紧紧地贴住了门锁,他镇定自若地迈开步子,一直往里屋走去。
似乎是特意将窗外的夜色挪了过来,老人屋里虽然开着窗子,但窗外的光线始终没能透进来半分,路灯昏暗的光线时不时地映在了玻璃窗上,却没半分透进屋里,洛森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四周,眼中掠过一道浓烈的警惕。
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太寻常。以往自己来探望老人时,老人家里通常都是灯火通明的,虽然老人通常会为玻璃窗设置防透光功能——三百年后的世界,每家每户都安装上了里面装有操作系统的窗子,而这种窗子的防透光功能细分两种,一种是屋外的光能透进来,屋内的光透不出去;另一种则是屋外的光透不进来,屋内的光也透不出去,但是每天晚上老人都会把家里弄得格外亮堂。
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即使双眼失明了,也要时刻保持一颗明亮的心,哪怕我老头子看不见了,也不会放弃光明。”,按理来说,老人是不会突发奇想地会在晚上熄灭所有的灯,然后等自己拜访;而且他也知道,晚上老人从来都不会出门,他一般都会在家里收听新闻,或者是等待自己的拜访,除了自己,老人身边几乎没有朋友,而这样的老人怎么会在自己和他约定好要来拜访的时候突然失踪呢?
洛森一边疑惑,一边留心周围的情况,洛森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小就有着敏锐的视力与过人的耳力,即使在黑暗中也依旧能够远远听见来人的脚步声,哪怕轻盈如猫踩着慵懒的小步子无声行走、跳跃,这样的声音也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洛森对自己的耳力有着坚定的自信,他听到的声音哪怕只响了五秒钟、哪怕比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还要小,这些声音都始终逃不过他的耳朵。
凭着自己一贯的经验,洛森心中已经断定老人出事了,但却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盯上一个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甚至还有一身老毛病的一个普通的残疾退役老军人,想到这里,他眯了眯眼睛,黑曜石一般深沉的双眼藏在一片浓密的漆黑里,一双眼瞳显得格外深邃,竟给他平添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屋里有人!几乎是在电光火石间,洛森就已经做出了这样一个判断,而黑暗深处隐藏着的人似乎也知道他的存在,于是乎也开始变得小心谨慎了起来,两个人就这样隐匿在黑暗里,敌不动,我不动。
在弥散着一片浓墨般漆黑的屋里,没有一点声音,屋里的一切事物都沉默着,始终不发出一点声音,屋里虽然有包括老人在内的三个人,但却连一点呼吸声都听不见,死一般的寂静久久充斥着老人的家,莫名令人有一种无比诡异的感觉。
洛森依着自己的判断,大抵已经猜到陌生人所在的位置,他的视线马上锁定了那个位置,但却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个地方,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
在这种时候,耐心往往是一种微妙的,但又能够一招定胜负的东西。
他很有耐心,也很愿意陪那个人玩一玩,只是不知道这个喜欢躲在暗处的对手,能忍多久。
对手,想到这个词,洛森不禁冷冷地扯了扯嘴角。
他罗洛森,在打架这一件事上,从来都不会有对手。
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洛森眼神一凛,视线立马凝结成冰,变现成极为冷酷的寒意,直直投向那个已经被他死死盯住的角落。
躲在暗处的人能够明显感觉到洛森投注过来的眼神,在确定了洛森所在的方位后,又不禁感到心头一颤。
这……好可怕的杀气!
躲在暗处的人愣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遇上了一个狠角色!
他把那老头结果了之后,正好饿了,想到自己晚饭没吃,就顺口将老头准备的下酒菜全都吞得一干二净,正当自己准备离开时,门铃声突如其来地响了起来。
门上的门锁、监控设备与安全软件设置装置全都已经被自己一手破坏掉,他不知道来人是谁,只好把灯关了,造成老头不在家的假象,等外面的人等得不耐烦了,意识到了老头不在家,自然而然就会离开。
但他还是留了一手准备:如果外面那人起了疑心要进来一探究竟,那他就把这个人杀了,反正人命多一条少一条对于他们而言都无关要紧,只要能把主上交代的事情完成了,就算屠遍整条伦敦区e街,也无所谓。
但令人意外的是,那人居然也发现了自己!
他心中大感意外,紧紧盯着暗处所在的人。
几滴汗水从额头上沁了出来,低落在了地面上,他一把抹去在太阳穴附近的汗水,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那个人一定是道上的!而且实力要远超自己啊!
不行……再这样耗下去,自己早晚要暴露,他得赶紧想出办法,然后逃离这个地方!
他的脑袋飞速旋转着,迫切渴望能够马上从中找到一条计策,心脏在一片漆黑中跳得狂乱,‘咚咚